“不会。”语气截然。
“只要玉珀还需要阿姐,阿姐永远不会不要玉珀的,”她眉眼弯弯,伸出小指头,“拉钩?”
两只大小不一样的手勾在一起,“一言为定。”
外面突然传出拍门声响,一道粗犷的声音随之而来。
“宋家小娘子在家吗?你家酒馆有人闹事。”
宋清酌摸了摸玉珀的头,连忙起身:“乖,阿姐出去一趟。”
毕竟这是身家性命,酒馆遭殃她也活不了。
她心里暗骂,然后步履匆匆地朝酒馆赶去。
等到她到了酒馆的时候,管事的小姑娘都快要气哭了。
那是她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和她差不多大,被家里人买了五两银子,泪水涟涟的好不凄惨,她本来是想买些打杂的伙计的,一时心软便将其一起带回来了。
谁知这姑娘在算账上可谓是天赋异禀,她就顺理成章地把人留下做了个管事。
店内一片狼藉,地上满是打翻的酒坛和推倒的桌椅,看热闹的人见东家来了,自觉地让出条路。
季柠看到宋清酌进门就开始嚎,委委屈屈地指着中间的人告状:“宋娘子,这人吃了酒不给钱,还摔我们的东西。”
她顺着纪念指的方向看过去,店中站了一人,面不改色地喝着酒,一条腿踏在长凳上,手里端着酒,腰间别了条火红的鞭子。
那少女一头亚麻色的卷发,左右编成两条长辫子垂在胸前,眉目妖娆,风姿绰约,额间坠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像是血泪一样点缀其间。
“客官这是做甚?莫不是小店哪里得罪了客官?”宋清酌淡淡开口,语气却带着强硬,等对方一个解释。
明眼可见,这些杰作都是眼前的少女所为。
乌拉尔回头,将脚从长凳上拿下来,歪了歪头:“你是东家?”
虽然她中原话说得很好,但还是带着一股异域腔调。
对方刚一开口,宋清酌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孑绍国人。
此次使臣进京,队伍中的女子只有达奚的王妃和她的侍女,不管对方是谁,都代表了那位王妃的立场。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点头道:“是。”
“管好你的下人,”她摸着自己手上的蔻丹,那只手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宝石,随着动作一闪一闪的,“一群下贱东西也敢讹诈本王妃?”
事已至此,也不必再好好说话。
宋清酌嗤笑一声,那双冷清的眸子里浮现出蔑视,用那种满不在意的神色将她从头打量到尾,像是在看什么地痞无赖般,轻飘飘道:“原是吃不起酒,恼羞成怒么?”
乌拉尔只觉得被对方看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她在孑绍被达奚宠惯了,从没有人敢忤逆她。
今日来酒馆就没打算给过钱,对方这么一说,倒显得她穷酸。
“放肆,你可知我是谁?”她阴沉着一张脸,面色狠厉,猛地甩开手中的鞭子,破风声响起,带倒了周边的橱柜,“我可是孑绍的王妃,你一届商贾,怠慢了我,就不怕你们皇帝怪罪吗?”
宋清酌惋惜地看向地上的碎片,有些肉疼,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面露犹豫。
她连忙气愤道:“胡言乱语,孑绍国使臣半个时辰前刚进京,眼下还在驿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王妃。”
得罪王妃和教训一个身份不明的吃霸王餐的人,意义可是完全不同。
前者难说,后者可大可小。
所以今日就算她是王妃,现在也必须不是。
乌拉尔气得要死,可她说不过宋清酌,气愤之下只想挥鞭子,鞭风冲着宋清酌而来,被她轻挪脚步躲开。
她还欲攻击,却被闯入酒馆的指挥使压住了双臂。
她虽然会点功夫,可怎么也比不上受过训练的一群士兵。
早在宋清酌发现对方身份时,她便知道这事不好解决,使了个眼色让季柠偷偷去报了官。
到现在,时间卡到现在刚刚好。
“宋娘子,那在下就将这人押回衙门了。”虎头虎脑的青年抬手一礼,他们都来喝过宋家的酒,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宋小娘子不乏好感。
“多谢各位。”她眉睫轻颤,眼里盈满了感激,然后目光越过一群人看向后方的红衣少女。
反正已经将人得罪死了。
这条路就没必要了。
她想着,朝对方勾出一个挑衅的笑。
欠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