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离去后,宸光星君也向煦风告辞,“既无别事,我不便久留,天规森严,望你保重。”
煦风苍白的唇勾起一抹笑,回道:“谢了,姐夫”
屋外一行人正懒散地躺了一地,见神君出来连忙站起身,涂二揉了揉眼,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宸光星君怎么走的时候耳朵都红了?
……
“来,再喝一杯。”
赵钱氏衣衫不整躺在一年轻男子身上,头发散开,胸口大剌剌敞着,露出宝蓝色的肚兜,正用嘴喂酒,诱男子喝下去,男子伸手抓了一把,引得赵钱氏咯咯笑了起来。
“老不死的东西,终于消停了,孟郎,等此事了了,拿到了后面的钱我就跟你到乡野之中,买宅置地,做一对恩爱夫妻。”
孟健眼里含泪,哽咽着说道:“你知道我盼这一天多久了吗?我什么都不求,只想能跟你永永远远在一起。”
说完,孟健凑上去亲了一口赵钱氏,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擦嘴,眼中充满了嫌弃,若不是知道赵钱氏手里还有点银子,他何苦这么委屈自己伺候一个能当他娘的老女人。
孟健是布庄里染色的伙计,肤色黝黑、身材紧实,染色是个麻烦的下力活,整日光着身子露着一身腱子肉,引得赵钱氏日日见了他眼里泛光。
这赵钱氏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听闻乡下成过亲还有个女儿,女儿不到五岁就让她卖到勾栏之地,自己却拿钱跑了。
赵钱氏独身一人来到了柳州,经人介绍当了赵壮的续弦,别看这赵壮年纪不小,但有房、有地,还有一处小铺面,做些针头线脑的散碎营生。
可毕竟赵壮老了,赵钱氏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孟健与赵钱氏一来二去就滚到了一块儿去,却不曾想竟让赵钱氏缠上了。
当听到赵钱氏说赵壮被自己杀了的时候,孟健想的却是立马去报官,可赵钱氏手里沉甸甸的两个金元宝却让他改了主意。赵钱氏说自己碰上了恩人,恩人有钱有势,给她一大笔钱,说事情了解后还有另一笔钱和新的户籍、路引,只要她咬死了赵壮之死是吃了花萼楼的点心。
二人在屋内浓情蜜意,窗沿上站着的麻雀时不时蹦跳两下,似乎是怕冻坏了爪。
……
冬月中旬,
柳州城虽称不上滴水成冰,但也冷得人瑟瑟缩缩,手缩在袖口里不愿伸出来,衙役偷偷地往手心里哈一口白气,捂在冰凉的耳朵上。
“升堂!”
程娇娇被两名衙役拖到堂上,松开后就瘫在地上,连直起身的力气都没,指头肿得看不出原貌,上面的青紫色触目惊心,蕊黄和桃夭也好不到哪去,但毕竟是妖身,没了法力还有身体抗一阵子,但程娇娇的境况却不妙了。
几日前,程娇娇忽发高热,手上的伤口也开始溃烂红肿,虽有煦风拖了野猫将丹药运进来,可程娇娇却似失了魂般,整日水米不进,身体也一蹶不振、日益消瘦。
高诚广不能久留,几天前就离开了柳州,躲在人群中的齐岳看着堂上瘦了好几圈的程娇娇,替她捏了把汗。
魏少安今日也阴沉着脸,他是越发不明白了,这程娇娇来柳州不到一年,到底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引得一个个男人为她前仆后继,刚走了一个巡抚高诚广,又来了一个宁王。
魏少安咬着后槽牙,也就是这位宁王是皇室里出了名的富贵闲人,活脱脱草包一个,否则今日这公堂高位,怕是轮不到他来坐了。魏少安已经被此事拖的没了耐心,莫不是自己冲撞了什么神灵,否则整日不显山不漏水的柳州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大能。
“带原告!”
赵钱氏双眼红肿,形容枯槁,来之前她可是好好拾掇过的,这会儿袖口上的辣椒水还熏得她眼睛疼。
“原告赵钱氏,将你状告的事情再讲一遍!”
赵钱氏抚抚胸口,试图打消心里不安,张口就是打了千百遍腹稿的说辞,
“民妇赵钱氏,要状告花萼楼掌柜程娇娇,我毒死了我丈夫赵壮,要嫁祸于她!”
宛如凭空响起一声惊雷,衙门顿时人声鼎沸,人人交头接耳,有愈演愈烈之势。
喧杂吵闹中魏少安瞪大了眼,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对当下的情形,赵钱氏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说的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