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娘看钱大娘近些日子神神秘秘地不知捣鼓什么玩意儿,还把见客才穿的绸缎衣服让她给换上,结果就是为了让她来这儿卖馄饨吗?
钱大娘赶紧安抚自己娇气的闺女,“别急,我告诉你,娘都是为了你好,等会你就知道了!”
程娇娇也不意外,她的生意做得好,肯定有人眼红,这馄饨又不是光她一个能卖,人愿意这大热天的拉着自己闺女一起卖那热腾腾的馄饨,程娇娇怎么能拦着呢?
“好久不见,程…程娘子。”
突然出现的煦风倒是让程娇娇有些意外,这人到底每次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煦风回青丘躲了几天,终究是忍不住又回来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了招呼,又问道:“这是什么吃食?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程娇娇看他神情自若,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酒后失态!酒后慎言!
失了这么一个大主顾,她可舍不得。
“娘~这是?”钱姑娘看见煦风的那一刻,端着油乎乎的碗、跟一堆下苦力的乡野村夫打交道的不痛快荡然无存,嗓子都掐了起来。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肯定是有好东西给我们茹儿留着呢!”钱大娘嘴巴一撇,自己闺女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她?笑话!
煦风在一旁坐下,才发现旁边的摊子居然也卖起了馄饨,味道嘛,闻着就……
而且这么热的天,这店家怎么想的?
钱茹儿看煦风望过来,来不及回避,两人视线还对上了。
钱茹儿立马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脸都憋红了,还特意记着侧了些身子,把身姿曲线扭出来。
大夏天站在馄饨锅前面,又穿的绸缎衣服,这姑娘热得脸都红了,煦风心里不禁感慨,女人心海底针,实不欺我。
程娇娇知道煦风的食量,专门拿了个青花大海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浆水鱼鱼,有寻常的四五倍之多。
端上去的时候,程娇娇还打趣道:“白公子,这可是我专程为您订做的碗,保准让您吃饱!”
“为我……订做的?”煦风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耳朵都沾上了一抹绯色,但程娇娇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并未看到这一幕。
别人都没有……给我订做的……她还专程想着我,她是不是也对我有意?煦风心里盘算着,酸辣爽口的浆水鱼鱼吃到嘴里都少了几分滋味。
若是我告诉程娘子,我心悦于她……她会……
“哎呀,这不是白公子嘛?多日不见啊!”钱大娘瞪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闺女,平日里家中作威作福,这会让她贴上去又摆出一幅羞涩的样子给谁看呢?
“嗯”煦风咽下嘴里的吃食,“家中有些事情,回去了一趟。”
钱大娘长大了嘴,故作诧异地问道:“白公子不是柳州人?”
煦风摇摇头,而后埋头吃起来,这老太真是烦人。
钱大娘心里更乐了,不是本地人好啊,看他的吃穿用度,定不是普通大户人家,就算让她的茹儿做个外室,以后也是几辈子享不完的福啊!
“家中可娶妻?”钱大娘又问道。
“并未娶妻”,煦风心中已经有些不快,这老妇人三句两句问这么多,扰了他吃饭的清净。
“没娶妻好!不是,老身是说白公子少年英才,自是不用着急娶妻一事。”钱大娘给钱茹儿使了半天眼色,钱茹儿这才红着一张脸,端着碗、扭着腰、踏着小碎步挪过来。
“公子尝尝我家的馄饨吧。”
钱茹儿嗓子甜腻,听得程娇娇都起了鸡皮疙瘩。程娇娇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教训完泼皮这才几天,生意都做到她的摊位上来了。
故意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我这小摊,摊小薄利,经不起各位在这儿占着地方,要吃别的还请去您那边吃吧。你说是吧?钱婶?”
钱大娘听完还拍桌子,“走,茹儿!咱们回去,可不敢脏了程大掌柜的地方。”话毕,还挽起了煦风。
煦风让这老婆子整得云里雾里,“你干什么?我还没吃完。”
“白公子,去老身的摊子上再吃,让茹儿给您多下点馄饨。”
煦风挠挠头,“我没说吃馄饨啊,何况你这馄饨闻着就不好吃。”
听到这番话,钱大娘贼溜溜的眼神在两人间扫了几个来回,带着些许幸灾乐祸说道:“那白公子就好好吃吃程娘子的酸汤吧!白公子怕是不知道,你几日不来,可日日都有那乡绅老爷专程来看望程娘子哦。”
“我知道……”
“你胡说什么!”
钱大娘看程娇娇抄起木勺,拉着自家闺女两步并作一步跑了回去,一路上还不忘吆喝,“我以为是什么深情公子哥呢,合该你当个绿头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