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多只会徒增烦恼,又不是豆蔻年岁情窦初开,不至于。与其苦恼他喜不喜欢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还不如多赚几个铜板呢!
……
青丘。
煦风喝完疙瘩汤,马不停蹄跑回了家,跟上次一样,把自己缩在洞府里,谁也不搭理。
“三长老,您说这该怎么办啊?”一娇媚妇人衣着华丽、头上的红宝石头面艳得跟鸽子血一般,此刻如西子捧心般捂着胸口,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发老者听闻后,拂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子,才缓缓开口:“四娘,你莫要着急,小风他年岁太小,作为九尾狐族,也和该让他经受些情爱之苦。”
美妇人听完瞪大了双眼,诧异地问道:“情爱之苦?他……”
老者打断,“莫要宣扬!”
美妇人心中还是有所怀疑,“那长老您是怎么知道?”
老者冷冷哼了一声,“就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小时候最喜欢的水魄珠让五柳打碎了也没见他伤心到哪里去!”
美妇人蹙着眉,手里的帕子让她揉成了一团。
“对了!”狐四娘将手帕一丢,轻薄的丝绢在空中幻成一只忽隐忽现的蝴蝶,
“去把五柳找来,让他劝劝。”
……
煦风的洞府处在青丘最深处的密法林中,屋内光线昏暗,唯有几颗夜明珠还在兢兢业业地发亮,光线所能及之处无一不是豪奢雅致,屋内正中还铺了一块巨大、纯白的雪蚕丝地毯。
雪蚕丝乃极为罕见的法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冬暖夏凉,若是做成衣服,寻常法器根本难以伤它分毫。
失踪了上万年的绿绮琴只顾着自弹自唱,铜镜跟香炉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丝毫不关心床上趴着的那摊白花花、毛茸茸的小狐狸。
“煦风!煦风!快来迎你五柳哥!”一身青衣的少年持一通体碧绿的翠竹箫,衣襟松松垮垮,头发也扎得不怎么齐整,还没到洞口,大老远就听见他在吆喝。
小狐狸还是将头埋在被子里,囊声囊气地回了一句:“五柳,你别烦我。”
五柳一个起跳,压在小狐狸身上,把小狐狸的毛揉得乱糟糟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干什么闷闷不乐,快起来,跟五柳哥去抓寒涧灵鱼。”
“我不想去,你让我自己呆一会。”
五柳看自己好友蔫蔫的样子,也换回原形,大字型躺在床上,无数条柳枝也挤在床上,搔来搔去,哗啦啦的往下掉叶子。
煦风忍无可忍,又变回人形,将一旁摊着的柳枝一把推开,“别玩了!”
“你怎么了?”今日煦风的异样,五柳从未见过,连水魄珠被打碎的时候也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煦风没回,怎么了?要是知道怎么了他也不至于在这里生闷气。
过了好一会,煦风才犹豫着开口,“五柳,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五柳拍了一下脑门,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喜欢,当然知道了。”
煦风摇摇头,“不,我说的不是你喜欢抓灵鱼,也不是喜欢水魄珠,是对人的喜欢,不对不对,是对妖的喜欢,不对,反正就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五柳凑到煦风脸前左看右看,看得煦风浑身发毛,伸手把他推开,“唉,你别推我,你让我看看。”
“你能看出什么来!”煦风气得嘟囔了一句。
“我看出来了,不光看出来了,我还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五柳得意地挑了下眉,“你有喜欢的人了?”
五柳抬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百花玉露,喝完还砸吧几下嘴,“这好东西也只有你四姐舍得给你当水喝了!实不相瞒,今天我来就是受三长老和你四姐所托,来开解一下你这个为情所困的小狐狸!”
煦风抬起头,脸上写满了落寞,“连他们都知道了,难怪……”
五柳凑上前,“你还真的喜欢上了个……人?凡人?”
“我不知道!”煦风甩开一旁的五柳,踢着腿冲到屋子正中央,一旁的桌椅板凳心领神会,都给自己挪了窝,“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喜欢她!”
“这还能有假的?”
煦风抓起一旁不长腿、没跑成的绿绮琴,抱在怀里,吓得琴抖出几声铮铮之音。
“她做菜好吃,特别好吃,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所以我才不知道,我到底是喜欢她做的菜,还是喜欢她的人!”
“这有什么难的?”五柳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在煦风耳边小声说:“你干脆把她抓回来,厌烦了再送回去不就行了。”
“不行,这根本不是办法!”煦风反驳,“更何况她还未成过婚,凡人总说什么情理,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五柳也搞不懂煦风有什么纠结的,“我们是妖!讲那么多人的规矩干什么!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抓灵鱼呢!”
接着说:“天上的宴席我没吃过,可你吃过,连天上的宴席你都觉得没她做的好吃?”
煦风沉默着点点头。
“那人呢?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程娇娇吗?煦风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她看似柔弱、整日对谁都好声好气的,其实性格刚强得很,否则也不会背井离乡独身一人来柳州……
有时又泼辣得不行,但跟我四姐那种又不太一样……
但是她也有脆弱的时候,尤其是谈到她之前遇到那个负心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让人觉得她可怜,会感到心疼……”
“你完了”
五柳双手猛地拍大腿,“狐族老话说过,你觉得她可怜的时候,你肯定是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