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一行人开开心心出门,回来俱是一身伤。
晏璇发现了,只要碰上姓殷的就是一整个飓风过境,谁都不能幸免。
花奕受了点毒伤,有她和孟珎在没什么大碍。孟珎被同珩伤得不轻,他的内伤反反复复,又得疗养一段时日。至于晏璇自己,她的毛病只能温养,日后调些四物汤喝着看看效果。
孟珎给她施了针,喂了热汤,又仔细检查了伤腿有无伤到,晏璇恹恹地侧躺在床上,身心疲惫。
花奕坐在一旁懊恼,她就不该跟着商陆凑热闹,要是早早回了客栈什么事没有。
“阿璇,怪我。”
此情此景仿佛在雾山,那次对付青蛇,花奕也是愧疚不已。晏璇摇头:“怪你什么,我本来就想去一趟兴河坊。”
十一的七哥,下次再去拜会吧。本可以当面问问十一,方才回来的路上她就躲没影了。
“奕姐姐。”晏璇摩挲着手里的圆绿珠,“师兄他和披云堂是什么关系,他使的不是师父教的武功吗?”
这会,她的脑袋没有痛迷糊,算是理清了同珩为什么突然把孟珎和江湖门派扯上了关系。
她不懂武功,那些武学招式在她面前分不出区别,他们就不一样了,从前是师兄未在同珩面前显露,今日因着救她暴露了彻底。
“这个……你得问他。”花奕挠了挠脑袋,“那门派十多年前就不在了,似乎一夜之间被人灭了门,我也是偶然听江湖老前辈提起才知道的。孟珎跟谁学的武……我也不清楚。”
“奕姐姐如何肯定师兄的武功就是披云堂的?”
“呃这……”花奕一顿之后恍然道,“披云堂有绝技凌云纵,孟珎使的就是这招。”说着,她还在晏璇面前比划了下轻功走势。
“哦。”晏璇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任谁都能看出花奕吞吞吐吐的瞒着没说实话。
一个消失了的门派,师兄去哪学的功夫,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年他不都和自己待在雾山?
披云堂……好像在哪里听过。
过了会,孟珎捧着煎好的药进屋,花奕忙起身道:“来了,有什么你问你师兄便是。”
孟珎疑惑望她一眼,花奕露齿一笑,说是要去准备膳食,拉着晏曜跑出了房间。
“阿璇,你有什么要问我?”孟珎扶起她,倒是主动开了口。
晏璇接过药碗,正待一口喝下,侧过脸端详起孟珎。晏璇每眨下眼,孟珎的心便跟着一跳。
他抿了抿嘴角,轻声道:“有何不妥?”
晏璇看着他的耳尖泛起薄红,微扬了扬眉,浅笑着摇了摇头。
孟珎什么时候开始喊她“阿璇”了……
她喝完药,接过孟珎递来的帕子擦嘴。一转头,瞥见孟珎从袖口取出一卷黄纸。
“此前你还在雾山时,我去云州品贤阁送药,路遇一位姑娘旧疾发作,我见他们所乘马车有雷霆山庄的徽记,雷霆山庄庄主于少时的我有恩,我便施了援手。”
“彼时,我不知她是庄主亲眷,诊治过后就离开了。阿璇,告示的事我并非隐瞒,实是我也不知道,对不起。”
他捧着卷纸,尽量细致和缓地解释给她听。
晏璇一愣,问道:“那名姑娘若不是雷霆山庄的,师兄便不救了吗?”
孟珎摇摇头。
“你既未犯错,我为何怪你?同珩说的那些骗人话,我没信过。而且……”
“而且什么?”孟珎疑道。
“而且我说过,那些是师兄个人的选择,无论你做了什么原是与旁人无关。”晏璇顿了顿,看着他有些黯淡下去的眸子,继续道,“但……人心有牵绊,就会在意起旁的人,感情的羁绊会将他们变成相关的人。”
晏璇掐了下指尖,心头清明,目光如炬:“此事已过了许久,你此刻来向我解释是因为你……很在意我的在意?”
良久,孟珎轻轻吸气,他的眸光清亮,坦然地迎向她,整个人如沐浴阳光后的雨中青叶,一扫邑邑忧色。
他认真地点头道:“嗯,我很在意。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误会。”
一颗心仿佛从高空坠落,晏璇听到了强劲的鼓动声,还有些酸酸胀胀的,难道这就是心动?原谅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单身汪。
眼前的孟珎还是那个木讷迟钝,遇事闷不吭声的孟珎吗?她好像……不能再叫他闷葫芦了。
“方才,师姐说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晏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见他走向小药炉旁,伸手要将卷纸投入火中。
“啊,等等。”晏璇忙喊道。
孟珎困惑转头:“嗯?”
“……告示留下。”晏璇轻咳了声,“我要留着换钱。”
孟珎:“……”
“拿消息换钱又不是换人,不算什么事,到时候我们跑得远远的就是。”晏璇一本正经解释道。
孟珎又将卷纸放回了袖中,低声笑道:“好,听你的。”
晏璇指尖挠了挠被面,微眯着眼偷瞧他。
师兄,好像被夺舍了。
小九:不,他只是恋爱脑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