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好好的待在客栈,被林管事请了来,茶都没喝一口,就被人拎来丢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沙包。”
杜若自知理亏,百口莫辩,抿着唇忍受晏璇的唇枪舌剑。
“渴了吧,喝一口。”司珩端了杯茶递到她跟前。
“哦,谢谢同叔。”晏璇轻抿一口,继续道,“你看,现在我腿伤了,喝水都不敢多喝,要是想解手了怎么办?身边也没个能帮忙的。”
小九:【宿主,再说下去,时天辰要脸红得爆炸了。】
晏璇:【我还没发力呢,他们就要倒下了?】
“晏姑娘,我、我会挑个侍女照顾你的,其他还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时天辰微红着脸道。
“少庄主放心,我们都是明理之人,我就是有点小郁闷发发牢骚。什么都不用您操心,您出点医药费就成。”
“那是自然。”时天辰挥挥手,立刻有人捧着一个小木盒上前。
“小小意思,望姑娘收下。若还需什么药材,庄里都可为二位找来。”
晏璇挺了挺背,道:“麻烦递个纸笔,我写张方子,早些找齐了药早些治好病。”
邱明嘉拿过屋内的笔墨纸砚搁在榻上小几上,笑道:“晏姑娘,请。”
晏璇瞥他一眼:“谢谢。”
她侧着身子,在纸上唰唰唰就是一通写。以前买不到的,想买没钱的,买了不够用的,往纸上一列,洋洋洒洒写了两大张。
写完,晏璇吹了吹上头的墨,将它递给邱明嘉:“麻烦了。”
邱明嘉低头扫了一眼,野山参五支、灵芝两棵、雪莲花三朵、乌蛇两条、沉香……
“明嘉,此事就麻烦你督办了。”时天辰道。
“好。”
邱明嘉一哂,将纸张叠好塞入袖中,这回不信对方是药师玄都不行了。
晏璇注意到他落于身上的目光,问道:“这位大哥,可是有什么问题?”
邱明嘉背了手沉吟:“方才我观姑娘字迹,与我阁中药师玄神似,不知二位有何关系?”
你阁中药师玄?晏璇微挑了下眉。
“哦,忘了说,我乃品贤阁阁主邱明嘉。”
晏璇眨眨眼,品贤阁大老板竟是个小青年,自己还成了对方的编外人员。
“哦,这样。”她从百宝袋里掏了掏,摸出那块金丝楠木牌子把玩道,“我是药师玄,不过以后得改回原名了。”
听她亲口承认,拿出信物,几个男人又是一番惊诧不已。
晏璇笑笑:“多谢贵阁照拂。”
“竟是姑娘,多谢晏姑娘之前保全了时某一命。”时天辰对她行了一礼。
想必他说的就是纤云坊那次,迟早都会暴露,晏璇不如挑明。
孟珎调息后呼出一口浊气,起身站到晏璇身侧,目光缱绻,低声唤她:“师妹。”
“师兄,你觉得怎么样?”晏璇偏头看他。
孟珎笑笑:“很好,无须担心。”
司珩皱了下眉,这个男人……
孟珎面对时天辰施了一礼,冷声道:“少庄主,体内余毒按方子服药,十日后便可肃清。”
“师妹负伤,我要带她回城内,若有其他吩咐,少庄主再令人传信不迟。”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
“孟先生!”
杜若和邱明嘉同时出声。
时天辰欲言又止,伸出的手又落回到轮椅扶手上。孟珎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听他的挽留。
时天辰挥了挥手:“天色已晚,帮孟先生他们备一辆马车。”
晏璇坑够了人家,不忘感谢一句:“谢谢少庄主了。”
杜若凝视着晏璇头上的葫芦簪子半晌,知道自己惹人厌也要上前一步。
“晏姑娘,孟先生,之前那姓殷的离开前让我们问清少主中的毒。”
“什么意思?”晏璇皱眉。
杜若摇头:“他只叫我们来问你们?”
这话说的,好像时天辰的毒是他们下的一样。
孟珎思索道:“在十里坡时,我们曾遇殷数一回,那次他用的毒与少庄主所中的毒有些相似,但也只是有些相似。”
这么说来……晏璇补充道:“今日竹林中不少护卫中的毒与十里坡那次一样。所以,他的意思可能是……”
“少主中的毒与他无关,是有人有意嫁祸,挑起我们之间的纷争?”杜若倒吸一口气。
“这些,我就不知了……”晏璇与孟珎对视一眼,无奈道。那些恩恩恩怨的只能他们自己去理。
时天辰眉头深锁,似在斟酌这番发现背后的真假。
纱帘飘动,司珩环胸站在角落一处,脸上晦暗不明,嘴角很快闪过一抹讥诮。
等马车备好,晏曜被找了回来跟在晏璇身边。孟珎正迟疑间,司珩抢先一步一把抱过晏璇,吓得她惊呼了一声。
“前辈!”孟珎皱眉,似有不悦。
“你受伤了先顾好自己吧,我会看好她的。”司珩哼了声,迈步而出。
“等、等一下。”晏璇有些头疼,抓了抓司珩的手臂,“同叔,你走太快了,我还有东西没给人家。”
一个兰花纹样的瓷瓶被晏璇抛出,朝着时天辰坠去,邱明嘉伸手一把抓住。
“少庄主,祝早日康复。”
时天辰坐在轮椅上,猝然一叹:“多谢。”
“不用谢,记得送药来的时候放上药钱,就记药师璇的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