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按部就班的过去,仿佛向上飘的云朵,渺茫虚无。
相较高中生活,大学忙得稀里糊涂。有时候只是忙个作业,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余暄虽然跟Alpha在一起了,但他仍不知道两人算不算谈恋爱。
除去上次半吊子的约会,看了场电影,两人到现在也没有单独相处过。
聊天倒是有聊,但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什么“早”“吃了吗”“在干嘛”。
尤其是“在干嘛”,发问频率特别高,余暄没回信息时差不多一分钟来一次。
余暄当然尽可能的回复得有趣,绞尽脑汁的顺带留个问题。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没空理会Alpha每隔一分钟的“在干嘛”。
因为他很忙。忙着兼职,忙着各种考试,觉常常都没睡够。课上打瞌睡没学,课后还得找萧景星借课本抄笔记。
余暄到最后还是没有搬回去跟萧景星同住。一是已经向辅导员提交了换舍要求,没有特殊要求撤销不了,总不能把辅导员当猴耍。
二是朱天磊给他提了建议,热恋期的小情侣最好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产生美,否则很快就会厌倦了。
三是吴玉堂……余暄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他们虽是通过网络认识,可距今也有两三年了,Beta私下里认为吴玉堂不该是这样的人。
费尽心思设计Alpha,让他进入易感期,让他标记Omega。
即便阴差阳错之下,他得以顺利跟萧景星在一起……
等等,余暄脑子一个激灵,难道说吴哥是给自己制造机会?
余暄拧着眉,指尖未停,琴弦富有节奏的跳跃,音色明亮。忽然他面前覆下一道黑影,声线森冷,“找到你了。”
四周灯红酒绿,激烈的节拍回荡,欢呼声几乎要掀破屋顶。所以没人察觉琴弦的颤意。
仿若缠着余暄的心,使其跟着战栗。
炫目的灯光照在余暄脸上,微翘的长睫也在颤,阴影抖动,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来。
他张了张唇,“你……”
话到嘴边,余暄对上对方饱含愤怒的双眸,一时说不出口了。
那双漆黑的瞳仁亮着火花,眼尾挑起。
觉觉从来没跟他说过他会吉他,也会来酒吧。若不是他在二楼无意间看见了,恐怕这个Beta会瞒着自己很久吧?
觉觉真是太不乖了,瞒着他也就算了,毕竟也是他不够细心,没有深入了解Beta。可是他跑来酒吧……
酒吧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玩嗨了的Alpha会无意识的释放着信息素,酒精又怂恿着心中的恶意滋生。
万一真闹起来,Beta寸手无铁,岂不是要无辜受累?
然而萧景星不得不承认,台上垂眼弹奏着吉他的Beta,实在过分的迷人。
乌黑的夹克映着五彩斑斓的灯光,拉链拉到最顶,严实的裹住后颈,喉结随着音节缓慢滚动。
群魔乱舞的人群可没那么矜持,加上酒吧人多较热,大多都是赤着胳膊,酒意上头,更为余暄添了几分禁欲的色彩。
格格不入。
如此想着,萧景星的愤怒忽然消失匿迹了。他趁势落座,手机发去自己先行离开的消息,又问侍者要了杯酒。
光滑的大理石与玻璃相撞,声音清脆,混着指节敲击的声音。
宛若一把铁锤,残忍的敲在余暄心尖上。
Alpha抬头轻抿了一口酒,眼神还直勾勾的盯着余暄。酒液下肚,像有把火从喉咙烧到了胃里,一路火星四射,点着了双眸。
滚烫的目光慢慢的,落于眉眼,掠过嘴唇,最后停在后颈。
弦音又抖了几分。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保持太久。一曲完毕,余暄也下班了。他从灯光中隐去,找到主管还了吉他。刚转了个弯,便被人堵住了。
余暄有些怔住了,他刚还想回去找人来着,没想到却被抢先一步。
“觉觉,我们已经两天没见了。”
萧景星丝毫不提刚才的事,反而躬身将额头抵在余暄肩膀上,语气透着委屈,“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Beta犹不习惯这样亲密的举动,手足无措的双手虚虚环在他背后,“想、想的。”
“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萧景星抬眼看他,愤懑不平的说:“而且你都不跟我说你在这里兼职。”
对视了几秒,余暄先行移开视线,指尖有些发冷。他要怎么说,他又怎么敢说?
他跟萧景星的关系本就不正当,全是因为Alpha有愧疚的心理,为他标记自己一事负责,这才勉强忍受同他待在一块。
倘若他说得或者做得不对,不符合对方的期待,想来Alpha再怎么内疚也不会继续跟他一起走下去。
单恋的时候,余暄都没有这么诚惶诚恐过。也许拥有又失去比未曾拥有,更要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