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找到肖婉翎低声说道：“我要走了！”

肖婉翎知道尹胜受伤，再加上沈清经常被叫走，猜到他也很为难，“你别走，至少再等一等。”等两个月这胎坐稳。

沈清很难拒绝她，只好不看她的眼睛，“我托管事和张大娘子照看你。”

肖婉翎心里预感到沈清的决定，“你真的要走吗？”

沈清犹豫了，她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看到她脸色苍白，“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

肖婉翎：“是！”

沈清忍不住心疼，他太忙没有照顾她，定是累得病了，打算向尹胜负荆请罪。

尹胜在家中等了许久沈清都没有来，他坐不住了，“我去找沈副将！”

律大海拉住了他，“你刚捡回来一条命！”

话音刚落将军带着人走来了，那个新兵指着尹胜，“就是他，不服将军您的命令！”

将军冷笑，一群人一拥而上将律大海跟尹胜按在地上，其他人看情况不对急忙去找沈清。

沈清赶来，看到尹胜的腿被砍伤了，地上扔了五两银子。

将军扫了沈清一眼，“五两银子买他的命！”举起了手中的剑朝尹胜砍下去。

沈清拔剑挡住，“有本事战场上较量！”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人也能当将军。

沈清手中不断加重力道，将军心里暗叫不妙，收回了剑堪堪稳住双脚，带着人离开前，“沈清，你们这些人的名单已经报上去了，一个都不能少！”

*

肖婉翎醒来发现桌上摆着钱袋和一匹细棉布，布料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我走了三个字。

她反应过来沈清走了，急忙跑去追。爬到山坡上，看到身穿甲胄的将军在训话，沈清站在士兵中间一眼就看到。

肖婉翎刚要喊，被士兵给抓住了手臂。

沈清回头只看到一个背影，他摇摇头以为眼花了。

“出发！”

肖婉翎听到这句，甩开士兵的手，又往山坡上跑去。

沈清睁大了眼睛回头，看到肖婉翎站在山坡上，律大海紧张地挡在了沈清的面前，“沈副将，现在没有回头路，你一走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尹胜差点给沈清跪下来，“沈副将！”

将军拔出了剑，冷冷地看着他们，大声命令道：“临阵脱逃者斩！”

肖婉翎听到了这句话，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她后悔没有早点对他说，她摇摇头就算说了难道看着其他人跟着一起死？

士兵看到肖婉翎没有追过去，急忙跟上了队伍。

肖婉翎坐在地上，一瞬间泪流满面。刚才那一刻她也不希望他留下，不想要左右为难。

擦了擦眼泪，收拾了心情。慢慢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律嫂站在远处心疼地看着肖婉翎，看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急忙上前来扶着她，劝道：“沈副将也是不得已！等他回来，你好好骂骂他。”

肖婉翎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她低头看着地面，心想睡一觉就会好的。悄悄扶着肚子，对还未成型的孩子说对不起！

律嫂忙前忙后帮忙烧了热水端来给肖婉翎擦脸，扶着她躺下来，盖上了被子，去烧了热茶等她醒来喝。

肖婉翎悲伤的心情平复下来，脑袋有些疼，勉强自己休息。

半夜她醒来觉得口渴，伸手去够桌上的茶杯，床边趴着的人抬起头来，竟然是沈清。

他的眼睛通红，把茶杯递给肖婉翎，背过身去擦眼泪，听到她说梦话，才知道她有了身孕。

沈清抓着肖婉翎的手，哽咽道：“对不起！”

肖婉翎抽回了手，尽量不激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沈清眼眶又红了，他是逼不得已。最对不起的就是她，让她受了委屈，“我该怎么做？”

肖婉翎冷眼看着他，“既然走了就不要当逃兵，要害死多少人？我会照顾自己！”

她越是这样，沈清越是害怕，像是要随时抽身离去，可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怪她？

沈清扶着她躺下，明知道她此刻不相信他的话，还是解释了一句，“这场战事不会太久！等我解决掉麻烦，我向你赔罪！”

肖婉翎冷哼，“最好别死了，我不会守寡，会立刻给孩子找个后爹！”

沈清的脸色苍白，觉得心上扎了个窟窿，他转身朝外边走去，带上了门。

是他活该，答应她的事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