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风,星月黯淡。人们在黑暗中拥挤、奔跑,呼号声响彻云霄,狗卷穿梭在人群中,引导着人们转移到安全地点避难。往常得心应手的任务在失去了术式之后变得格外困难,狗卷额头上满是汗珠,嗓子喊得干哑却不敢停下片刻。
咒术界人员稀缺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劳动强度他早已习惯,现在最让他担心的还是那些游荡的咒灵。他并不像虎杖或者七海先生那样擅长赤手空拳的战斗,咒具用起来也没有真希那样熟练,剥离了术式之后,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四级咒术师,
他能保护好民众吗?
不,狗卷握紧怀中咒具,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
他必须做到。
“咿呀啊————”
怕什么来什么,狗卷看着侧后方袭来的沙虫模样的咒灵,深吸一口气,回身一拳揍上了咒灵下颚,将其打飞。
这一切都倒映在一双苍古冰寒的蓝眸中。
“怎么了?”夏油杰顺着塞拉的视线往桥下看,正好看见第二只咒灵从狗卷背后偷袭,死死勒住他的脖子。
“是他啊。”
“杰认识他吗?”
“咒言一族的继承人。”
塞拉收回视线,仰头看向夏油杰,“刚才说要来找一个人,是来找他吗?”
夏油杰微笑着摇头。
“我们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在躲藏和围观,这样真的能找到吗?”
夏油杰看着塞拉微皱的眉头,若有所思,“没关系的,塞拉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咳咳咳”,狗卷面红耳赤,脖颈处爆出一片青筋,空气仿佛一瞬间变得及其呛人,喉管处火辣辣得疼。
缺氧、血液循环受阻、大脑短路、世界褪去色彩,狗卷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皮肉撕裂、颈骨折断、血液飞溅,几乎是一瞬间,两只咒灵授首倒地,狗卷也失去支撑无力地跪倒在地。
谁?狗卷大口呼吸着空气,泪眼朦胧地往上看。在灰调的世界中,塞拉负手而立,飘扬的白裙亮得刺眼。
塞拉本以为他会像之前那两个学生一样,说一些她和五条悟很像之类的废话。
但狗卷短暂失去了彩色视觉,根本没意识到她的蓝瞳白发,于是他神情恍惚说出的第一句话是: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塞拉抿着嘴,不说话,瞪了狗卷一眼,转头跳上桥跑走了。
狗卷视线追着她的背影,看到了桥上那个身披黑袈裟的男人。
怪刘海的……式神使?他喃喃自语
*
“滋滋滋——虎杖,你和东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虎杖一脚蹬上墙面,顺势后空翻躲过真人的攻击。趁着真人手臂被墙面卡住的一瞬,他扒着楼梯栏杆就往楼上跳,然后又是一阵狂跑。稍稍拉开距离后才腾出时间回复中控的问题。
“不太好,东堂已经确认结界类型了。确实是限定一个人才能解除的类型,如果找不到开门人,结界里的传送母阵恐怕会源源不断地传送咒灵过来。现在我在应付真人,东堂那边去了一个头上长角的咒灵。你们那边呢?”
“已探明的传送子阵一半是移动的,附着在咒灵或者诅咒师身上,一半是固定的,祓除也需要懂结界术的人手。所以摧毁母阵还是当务之急。”
虎杖一个前扑,避过斜向刺来的咒灵长手,四肢着地一溜烟从地下爬到一楼。
“可是我一点都不懂该怎么摧毁阵法啊。”
“别担心,我们已经呼叫了强力支援,坚持……”
虎杖突然被熔融石块击中,重重摔倒在地,连续翻滚,对讲机也失去了声音。
额前留下的血模糊了虎杖的视线,让他的速度降低了一瞬,真人眼神一亮,径直前冲,双手骤然变大,墙一样向虎杖合围而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夺去了全场的注意力,真人手臂自肘部以下寸寸碎裂,血泥在半空崩解成一道道赤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拔地而起,震得所有人耳朵发聋。
虎杖努力地抬头,从血色的世界中看到了那一点蓝,“五条…老师?”
“小心背后,悠仁。”虎杖当即一个侧翻,那赤红的岩浆擦身而过,直冲五条悟正面而去。
五条悟随手拍开岩浆,后者泼洒在两侧的墙面上,熔蚀出一片可怖的空洞。他心情很好,还兴致勃勃地和漏瑚打招呼,哟,好久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