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凝重:“喂,你刚才把那个人放哪里了?”
“就在”,乙骨越过七月净火往后看,后知后觉地“诶”了一声。
“圭吾不见了”,七月净火咬着后槽牙,“我那一掌还是下手太轻。”
“帐被封闭了,普通人无法进出,那他现在是在”,乙骨缓缓看向楼房,“里面?”
“倒霉透了,乱跑什么”,荡旋索逐渐由棕转红,毒蛇一般盘踞在七月净火周围。七月净火臭着脸,“只能再进一次了。”
乙骨忧太叹息,心内却仿佛松下负担,对不用面对两难抉择这件事感到开心。
重来一次,两人都放开了手脚,动作大开大合,声量也尽可能的放大。咒灵偷袭他们也无所谓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圭吾,把他救出这个鬼窝。
可他们把房内空间翻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圭吾的影子,当然也没找到咒灵的影子。
只剩下那个红房间没找过了。
怎么回事?七月净火脑筋疯狂转动,他会在哪?
会在红房子里吗?可那里他们每个角落都翻过了,房间里明明空无一人。
她看向乙骨忧太,两人视线正对上。
“再进一次?”
“再进一次!”
于是二人又来到三楼尽头,踏进那个红色的房间。
这一次,两人一进入,灯就灭了,身后的门也迅速合拢。
但咒灵还是没有现身。
“搞什么”,七月净火骂骂咧咧,“要打就快点出来啊。”
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他们,让他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精神都要因为高度紧张而衰弱了。
乙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拽着七月净火来到盥洗室,指着洗手盆下的水管问:“这个管子会通到哪里?”
七月净火蹲下身,手指伸到水管边缘的缝隙处感受:“有风,这底下还有一层空间。”
乙骨眼睛一亮,“圭吾说不定就在那里,只要把这块地板打通我们就能下去了。”
七月净火抱臂看他,默默后退了几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怕脏水飚出来溅到我。”
乙骨忧太看着七月净火,两人对峙了好一会。
“也不一定要打碎地板”,七月净火想了会,“既然下方有空间,说不定能找到下去的道路。”
“地毯”,乙骨短促地叫了一声。
他随即冲到外间,一把掀飞地毯,桌子、椅子、酒瓶、衣物都被他掀得乱七八糟。
七月净火一眼就看到了圆桌下方的方形缝隙,挑了挑眉,“还真有啊。”
乙骨忧太幽幽朝她投来充满杀气的眼神。
七月净火耸肩:“我猜的嘛,又不确定。”
她蹲下身,帮着乙骨忧太扳开暗格,露出地板下方的楼梯。
乙骨提刀就往里钻,“我开头。”
七月净火顺手端起一旁桌上的烛台,跟着迈入地下通道,“那我殿后咯。”
通向地下的楼梯曲折、狭窄又黑暗,两人走了好一会,才看到下一层。还未来得及踏上最底层的地面,两人就听到下方隐约传来的对白。
“没必要急切的,大人,人类这种脆弱的动物,根本不需要您亲自动手,坠落、中毒、意外、精神创伤,要人死的方法实在是有很多种,动静越小,我们能杀的人才越多。”
“杀、杀……”
“呵呵,当然,他们活不过今晚。正值新月,用一对未成年兄弟作为祭品再合适不过了,大人是否满意呢?”
“杀、杀……”
“能让您满意真是属下的莫大荣幸,那么明天您要来点什么呢?老妇人?还是足月的婴儿?”
乙骨忧太再也听不下去,他抽出刀,压低身体,瞬间冲入底层空间。
那是一片空旷渺远的空间,在尽头处,伫立着一堵肌肉虬结的墙壁,那壁上凸出的纹路隐隐构成一张脸的形状。圭吾就坐在墙壁前的一张无靠背的圆凳上,正转过头看向他们,无边的暗红光晕打在他的脸上,随着他的动作变换,像一片起伏不定的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