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姐姐对婚房有考究?也难怪啦,毕竟一年一岁过,这思…”秦可卿正说,就被王熙凤脸红一喝,道:“再说,撕你嘴。”
迎春反倒哧哧笑了起来,一听王熙凤嘴里凶恶的很,却不曾真正欺负她们,一开始对她惧意也散了不少,只觉得她很有趣。
被迎春一打岔,两人也不好继续嘴贫,随之王熙凤便仔细打量起屋里摆设,嘴上也不吝于夸奖,只是总觉得有一处空落落的,半天也想不到。
直到再跨出厅堂时,王熙凤一抬头,惊喜道:“正是这里不对劲。”
秦可卿随之抬头一看,原是上头未挂牌匾和对联,笑道:“大姐姐是说要替闺塾题个名,如今进了宫去,这事也就搁置。”
王熙凤颇有兴致,提议道:“不如我们三人各取一名,看谁的好便题谁的,如何?”
几人各自思索了起来,迎春先开口道:“贾闺塾,一听上去便是贾府开的闺塾,通俗易懂。”
王熙凤摇了摇头,道:“忒俗,这闺塾说小了是给你们贾府姑娘们读书识字的,却不乏教得好,别人家慕名而来,一听是贾闺塾哪里敢来呢。”
秦可卿点了点头,道:“二妹妹年纪小,自是不想远了去。只是姐姐这么一说,这闺塾除了贾府姑娘能读,还能请其他姑娘来吗?”
“当然可以。你是秦家女,不也来读?若是听闻这里好,保不齐我家老太太也送我来读呢。”王熙凤如此一说,惹得秦可卿两人连连说好。
“无须王家老太太送你来,这闺塾一办起,我头一个请你来。”一道声音突然从她们背后响起,吓得她们连忙请安。
原是贾母听丫鬟说起王熙凤她们来闺塾玩,想是从未来过,便作势来看看,正巧听到她们在讨论题名之事。
问过好后,几人连忙扶着贾母进了厅堂,坐上太师椅,这才又说起各自题名,秦可卿说‘群芳阁’,王熙凤道‘雅芳轩’,皆都比迎春好。
“都好,就是差了点意思。”贾母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道:“我想了个‘锦绣堂’,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皆道好,秦可卿脱口而出:“锦瑟丝竹晓春秋,绣户红烛映寒暑。”
王熙凤拍手叫妙,乐道:“老太太题名好,妹妹这联对得妙,索性就以此来做牌匾和贴联,极好极好。”
哄得贾母开心,连忙命秦可卿就地将这名、对联写下来,墨水未干便遣人去外头制牌匾去。
贾母兴致一高,便道:“既是闺塾,如何厅堂未置桌椅?”秦可卿连忙搀扶起贾母,引至厅堂右侧屋里,里头正摆放着几个端端正正的桌椅。
“老太太,这屋里头冬暖夏凉的,人多也不碍事。”秦可卿一一介绍了起来,又说起厅堂左侧本就是卧室,她们索性布置成女先生起居室。
贾母前后看了看,略为思忖,又笑道:“碧云,去我库里将那座金自鸣钟搬来,我这看了老半天,总觉得少了这物。”
碧云说了句是,不会儿便指挥着两个婆子将那座金自鸣钟搬来,按照贾母指示放在厅堂正中,几人都觉得新奇,围着观看了一会儿,见到正时便‘当‘地一声就如撞钟般洪亮,冷不丁唬了一跳,都笑道:“这也好,以后先生拖了我们堂,我们也都晓得。”
贾母笑道:“你们盼星星盼月亮要请来先生,如今倒怕起拖堂。”
王熙凤道:“何止怕拖堂,还怕先生的戒尺呢。”迎春本就不懂上学,一听王熙凤都怕的戒尺,连忙问是何物。
“那戒尺有十几寸长,打得你肉上不显,却疼在心里。你说可怕不可怕?”王熙凤故意将戒尺夸大其词,吓得迎春忙说:“我不敢来上学了。”
秦可卿笑道:“凤姐姐你便是吓唬她,好不容易在老太太这养大些胆,你不消半日便吓小了。”
贾母也道:“可不是,若是二丫头胆子小了,就只怪你。”
王熙凤却不怕惹事,笑道:“便是赖我吓的,你们只管放心,只要在我身边呆上两天,保准她胆儿肥。”
“那也不能太肥,大闹天宫的那种泼猴我们不要。”秦可卿打趣了起来,惹得贾母等人都笑开怀。
此时王夫人笑着进来,道:“只要顺着笑声来,便能寻到你们凤姑娘。”道了句该用膳,众人才起身回贾母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