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拂岚站在屋子的中间,眼睑微垂,却骤然抬眸看向淮宴:“她在哪?”
“金林春的地牢,但具体位置并不清楚。”淮宴环视一圈房间,“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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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林春有一条严规,舞娘们不得与下人私通,若有犯者,必押地牢。
地牢是什么地方?
从来只见人进,不见人出。
盈花是在半路上被拦下的,这个忙她是最关键的一步。
“确定真的要这么做?”盈花看着面前的主仆二人,简直不可思议。
“确定。”阿灼拉住她的双手,“你到时候记得一定要演像点,声音叫的再大点。”
盈花见状,不再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点头。
林琴照和狼妖已经藏了起来,阿灼看向淮宴,只见他已然坐在床边,这几天他的脸色一直都很臭。
比起最初的冷漠,现在对她还有点不耐烦。
阿灼拍了拍盈花的手臂,有点像送死的表情,沮丧又不甘:“我先过去了。”
她挪到床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拘谨又小心翼翼,淮宴就那么盯着她走过来,心里翻涌一阵,这和昨天晚上占尽他便宜的人判若两人。
目光不由地又暗下三分,她似乎对他的反应敏感又细腻,脚下当即一个颤抖,差点没站住脚。
淮宴哼了一声,被直接气笑,但是却像哑巴吃黄连,那阵憋闷实在令人烦躁。
何时何地,一只弱不拉几的小妖也能在他头上耀武扬威两下,偏偏看样子,她还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着实是个没事人。
实在……憋屈!
越想淮宴越恼火:“还不快点。”阿灼稍稍走快,然后又停下。
“又怎么了?”淮宴道。
“那个……谁在上面?你还是我?”阿灼低头看着脚尖,小声道。
淮宴差点没听清,这时,站在门边的盈花提醒:“我看见巡逻正从东边来,再过两个院子,绕两条长廊就过来了。”
他先躺在了梨花木床上,阿灼也瞬时将脚上的鞋用力一甩,躺倒在床上。
两个人挨得很近,虽无肢体接触,但毕竟躺上一张床上,两个人都格外不舒服,一个不停地绞着手,一个面色沉肃,一动不动。
像是两块硬邦邦的石头摆放在床上。
盈花朝外瞄了一眼,接着又通风报信:“来了来了,他们快到外墙了,绕到月洞门我就要喊了。”
阿灼仰起头,慌道:“那么快。”
心跳在不断加速,他们俩个这样躺着,仪容端庄,仪表整洁,哪能看出有什么重大奸情,她一向又不怎么惹事,和巡逻的大哥路过还会有点头之交。
恐怕外面那些巡逻还会替她开脱。
这可不行。
就在外墙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阿灼深吸一口气,狠咬了一下唇,将腰间的系带一拉,身前的衣襟明显一松,她胳膊肘撑起半个身子,然后一翻,两手压在淮宴的肩膀两侧。
身后的一头细密乌黑的长发,从少女浑圆的肩头滑过,一部分垂在半空中,一部分散落进松开的衣襟。
淮宴最先看见的,是少女凸起的,骨感十足的锁骨,她的半个肩头在散乱的衣襟里半隐半藏,可见白皙细腻的肌肤。
暗香浮动,春光旖旎。
阿灼撑在淮宴的上半空,这下连她自己都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住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门口,盈花瞅准时机,惊声尖叫:“啊——你们在做什么?”刺耳突兀的声音瞬间引来巡逻队。
阿灼被门外的声音吸引,略带惊慌地看去,然而身下的人一个起身,转瞬间将少女压在了身下,阿灼一个惊呼,抬眼对上淮宴晦暗不明的眸子。
“你。”
话还没说完,淮宴俯身向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彼此间再难忽视对方的存在。
“别说话。”他压低声音,移开视线,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疾速而来,淮宴快速贴近阿灼的肩窝,以错位的角度给人遐想。
“叫。”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阿灼的颈侧,痒痒的,连同心尖也传来一股酥意,阿灼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字是什么意思。
随即脸上传来一阵疼,她痛呼一声,赶紧拨开淮宴掐着自己脸的手。
“你们在干什么?”巡逻队为首的人大声呵斥着。
床上的两个人分开,映入众人眼帘的一幕便是,女子含羞带怯地侧过身整理衣襟,男子则坐在一旁,用身躯替她遮挡众人的目光。
巡逻的人都看明白了,原来是误打误撞碰见了偷情鸳鸯,这在金林春可是犯了大忌,这么多人看着,为首的巡逻男子惊诧过后,撇开头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已成定局。
杏林娘倒是反应平淡,眼中虽有犹豫,但还是一声令下,将两人押进了地牢。
路上,押送他们的小厮,阿灼从来没有在金林春见过,她远远地看见假山后担忧不安的盈花,朝着她眨了下眼睛,示意没事。
她收回视线,极快地扫了淮宴一眼,心里却是觉得莫名踏实。
好像真的……有他在,她就不会出什么事,就算整块天破了个窟窿,她头顶的那一小块也是完好无损的。
淮宴在床上捏她脸的那刻,其实她已经回想起昨夜发生的很多事,她竟然……阿灼抿了抿唇,她竟然趁着醉酒干了这么多坏事。
可是,他还是背着她走了回去。
那段路不长,她掐过他的腰,掐过他的腿,甚至还非礼了他,可淮宴依旧背着他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