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灵雨又再次笑他:“你看你,才下界几天,真把自己当凡人了。”调侃完,不灵雨又斜睨着眼光打量他,“话说除了几位公事公办的的仙官跟在你身旁,怎么你在人间也有个小跟班,看着还不大聪明,你以前不是见妖就要斩吗?这下怎么突然怜香惜玉起来。”
淮宴走近桌旁,,五指一张一攥,不灵雨手中的茶杯转瞬到了他手中,他淡然坐下,喝了一口。
不灵雨瞪大眼看着他喝下,嗔视:“合着你在我面前就是强盗。”
淮宴又喝了一口,置之不理:“你找我到底何事?”
不灵雨露出没安好心的眼神:“不如你跟我讲讲那个貌美的小娘子是谁?”他猜测,“不会……她能帮你找到妖主的法器夭怜?”
淮宴觉得,这小子只要是他想知道的,迟早会知道,抹除了记忆也丝毫无用,毕竟先前有很多这样的失败案例。
“是。”他道,“天界发生了什么事?”
不灵雨轻松得到答案,顿又觉得无趣,又卖起关子来:“我这儿有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的。”淮宴干脆利落。
“好,先说坏的。梧桐林的无量阵自从被你毁了之后,刑崖底下的那一处就一直蠢蠢欲动,近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尤其是你走了之后,越来越不安,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般。”
“天帝怎么处置?”
不灵雨沉吟:“可能带时候天帝会宣你,毕竟……”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古怪的神色随着话锋一转消失殆尽,“你说会不会跟这段时间妖主的消失又关?”
“好消息。”
一说到好消息,不灵雨整个人顿时坐直了,拧了拧手腕,精神抖擞,“我也是才知道的,就以前那个经常跟你作对的临江仙君时临风,这么久没看见他,是因为你从无量阵出来的时候,他离你最近,受仙波震荡的影响最大,竟然直接被震下了轮回台。”
不灵雨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眼下他正在受五轮轮回,生老病死八苦,估计等他从人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直奔你的折芳殿,你到时候可要提前做好准备。”
“你倒是开心得很。”淮宴终于睨他一眼,“天雷留下的伤已经好了?”
“诶唷唷——”不灵雨怪叫起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哪疤儿没好揭哪疤儿,我说怎么没人治治你呢?我好歹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淮宴一挥袖,不灵雨一句话还未完,眨眼就被送回天界,一屁股坐在了棋盘上,他一脸懵,却看见右边的尘岚仙君,左边的子夜仙君,这俩老夫老妻痴迷棋局,他虽然也会唤上一声阿公阿婆,但眼下……
迎来左右两方气势汹汹要刀人的眼神,一人揪住他的一只耳朵,不灵雨好一阵嚎啕,“淮宴,你真不是人——”
而下界的某人无端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似乎早就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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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灼等了半天,才见风恋推门进来,她迎上前:“风恋你去哪了,真是急死我了,我以为……”
风恋打断她,轻轻拍了拍她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抚慰道:“我没事。就是太闷了,我偷偷出去溜了一圈,没人发现。”
“真的?”
“真的。”风恋笑道,然后拉着她在床榻边坐下,“你今早说晚上回来有事同我说,不如我们现在聊聊。”
阿灼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她不知道告诉风恋是不是对的,这可能会连累她跟自己一起担惊受怕,说不定还会性命堪忧。
风恋再次温柔拍了拍她的手,眼里的神色柔和:“别怕,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手背上传来细腻温热的触感,这安抚的感觉让阿灼觉得那颗多日以来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有了片刻的安息,重新坠落回它原本的位置,久违的踏实和安心感涌了上来。
“风恋,两天后我就要死了。”阿灼缓缓道。
风恋惊讶于自己听到的话,“有人要杀你?”
阿灼垂头,又再次抬头看向风恋,点了点头。
“到底出了什么事?”风恋问。
……
一个半时辰后,阿灼终于讲完了。
“那个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的表面和我看到的实际并不同,他术法高强,是天界的仙君,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风恋久久未语,几乎是一炷香过后才有所动作,她侧身看向阿灼,唤了她一审,阿灼半垂的视线闻声抬起。
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望进彼此的眼睛深处。
阿灼在那双温柔水润的眼睛里,窥见了一丝悲怆和决绝,她听见风恋柔和安心的声音响起。
“我们不妨置死地而后生。”
阿灼迷惘地思索着这句话,迟疑道:“什么是置死地而后生?”
“先死而后生,那把匕首两日内是寻不到的。”风恋直言。
阿灼想想,的确,无论是从贾老翁身上,还是从沈岿身上,线索像是随着人亡被直接截断。
风恋伸手掌心,凭空变出了一束桃花枝,暗沉的枝桠上缀着繁盛如锦的桃花,眼前一幕,阿灼微不可察眼神一闪,一瞬间有莫名熟悉的感觉涌起。
她问:“这是?”
“这是我本体桃木的一部分,其中倾注了一部分妖力,任由你使用。”风恋盯着阿灼,阿灼从没有在她的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阿灼,我需要你找个借口,把他引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阿灼看着那束桃花枝。
“我来告诉你应该怎么做?”风恋道。
……
如果无法逃避,必须要做出选择,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应该选的?世间有是非曲直对错之分,那么对的真的是对的,错的就一定是错的?如果一定要拿起一个选择,选择的代价能否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