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晞月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想了一遍。
每次出现奇怪的声音和有触电般感觉时,都是与谢凛接触有关。
尤其是刚才,玩大冒险游戏,那不经意的触碰,异样感觉更为明显。
所以,她开始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并想尝试着付诸于实践。
后来回想起来,她大概是当时理智被那点酒精融得所剩无几,才会大胆到做出如此逾矩的举动。
也顾不得许多,任晞月往前凑近,踮起脚尖,同时伸手拉住谢凛衣领,没有任何犹豫地,仰头亲了上去。
谢凛刚想张嘴回答,就被她仰头用唇堵住。
甚至还因为第一下没找准位置,嗑在了嘴角,而后轻缓地往柔软的唇峰处挪去。
谢凛喉结滚了滚,低眸,扫了眼她那泛着微红的眼角,结束这个混乱的吻。
“任晞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任晞月慢慢将脑袋停靠在他肩上,陷入许久的沉默。
这短暂的接触里,她脑袋里忽然闪过一行行带着声音的字幕,密密麻麻,吵吵闹闹的,伴有急促诡异的背景音乐。
太多的信息量,有一种大脑加载过度而宕机的混沌感。
而靠近谢凛能让她获取更多的信息。
几乎是出于本能意识地想去获得更多,那些支离破碎的模糊的梦境,梦中的人物在此刻都有了明晰的画面和名字。
任晞月闭着眼睛,抬手环住他的肩头,闻到他身上的淡淡好闻的气味,干燥的衣服布料相摩挲,他颔首的角度恰好方便她继续这个带有回忆的吻。
谢凛:“……”
一不小心就叫她给钻了空子。
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而后慢慢搭落在任晞月腰际。
吮吸交缠,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直到旁边不知道是哪儿发出一阵压抑的尖叫。
许如意从墙边慢慢探出脑袋,双手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岔开手掌在手指缝间偷偷看。
在她后面又交叠探出张珣和江时序的脑袋。
“收起你那嘴角快咧到后脑勺的变态笑容吧。”张珣在她后脑勺轻弹了一下。
“嘘!”许如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能不能小点声,他们如果发现有人在看,会很尴尬的。”
江时序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实在好困。”
实在没什么兴趣。
-
谢凛扶着任晞月出来时,发现其他三个人已经提前离开了,甚至还贴心地给叫了辆车。
任晞月蹲在外面的台阶上,抱腿埋头。
像只小鹌鹑。
谢凛只当她是喝多了酒难受。
“任晞月,回去了。”
迟迟没有回应。
谢凛弯腰附身,看向她。
任晞月蔫了吧唧地抬头。
距离极近,四目相对,鼻尖都差点儿要碰上。
任晞月梦里的那棵桃花树,不知何时变成了个模样极好看的人。
皮肤冷白,鼻梁高挺。他垂着细密的眼睫,眼眸清亮,认真专注地看向她。
就好似,眼中只有她一人了。
颇为摄人心魂。
任晞月摇晃脑袋,试图把自己给晃清醒点儿。
然而声音听起来还是瓮得很,“你怎么不在土里待着?跑出来活蹦乱跳的?”
谢凛:“?”
请问他是什么尸体吗?为什么要在土里待着?
任晞月站了起来,往台阶下走,走不了直线,没走几步就要扶着谢凛。
她抬头,“你还长高了许多耶。”
谢凛:“能走吗?”
“……”
任晞月自顾自看着天上的月亮。
谢凛:“要抱你吗?”
“……”
任晞月腿软脚软又往前趔趄一下。
谢凛是不指望她能好好回答问题了。
直接勾着她肩背和膝弯将人捞了起来。
到了家门口时又是一道难关。
任晞月手放在谢凛后颈边上,圈起来,脑袋靠在他肩上,似乎很享受这样被他抱起来的姿势,像长在他身上了一样,死活都不肯下来。
更别提会从她身上拿到打开家门的钥匙了。
谢凛只好将人带进自己的房间,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将人扯到沙发上。
-
任晞月迷迷糊糊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境断断续续的。
阳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中挤进来,照射在床前。
任晞月皱着眉,手指动了动,翻身过后,被子掀了大半,凉飕飕的感觉袭遍半身。
彻底清醒。
拉了遮光窗帘,室内略显昏暗。
顿了几秒,任晞月后知后觉察觉到这屋内的摆设不太一样。
地毯的颜色是暗色的,小桌上也没有绿色格子桌布,谁把她的书给挪位置了?
完全陌生的环境。
不,这不是在她房间里!
任晞月从床上坐起,看见仰躺在沙发上的人。
男生一身黑,脑袋搭在靠垫上,一只手放在额前,头发有点凌乱,右臂的袖子拉起,露出一截小臂和清瘦的腕骨。
谢凛?
不,桃树精?
任晞月拍拍自己的脑袋,合理怀疑最近是精神分裂走火入魔了。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周橙打来的。
“任晞月你在哪里啊?敲你家家门也没人。”
任晞月:“……”
她能说我其实是在对面吗?你转个头,往后面那扇门敲着试试?
任晞月清了清嗓子,“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来。”
周橙:“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就在附近?”
上午有一节选修课,周橙跑来等任晞月一起的,“说好九点半在教学楼汇合的,等半天了。”
任晞月轻手轻脚起来,尽量不吵醒谢凛,“你放心,不会迟到的。”
“行吧。”周橙说,“反正你是没有经历过因为睡过头翘一次课醒来发现被老师移除课程群的恐慌。”
周橙撇撇嘴,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任晞月脑袋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一开始只是以为昨晚喝了些酒的缘故,可一起来,腿软脚软,无力到直接“啪唧”一下摔到地上。
任晞月手上还握着没挂断的手机。
“……”
失策了。
周橙:“怎么了?你摔倒了吗?”
同时她确实隐约听见附近有人摔到的声音。
“没……没,没事。”任晞月还趴在地上,语气颇为镇定。
“能起来吗?”眼前伸来一只手。任晞月顺着这手的主人往上看,谢凛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
这个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电话里的周橙:“怎么有男生的声音?”
周橙捂住嘴。
而且这个男的的声线低沉沙哑,好好听!
然,此刻的任晞月无暇再顾其他,直接忽略掉了电话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