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阴兵和恶犬却是源源不断地一波接一波扑过来。
“铛!”
赵意欢手中的横刀在恶犬的口中断成了两半,她也被震得不由后退了两步。
该死!乘风几人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再给她扔一把横刀过来。
那恶犬似是知道了她手中已无趁手的武器可用,原先还是有所忌惮的样子,现下全都一拥而上。
她以为自己真要死在这里了,虽然还是纵身上跃,手上半尺的横刀还不如没有,她已经预想到了自己身体被撕咬开来的惨状。
但最终触到却并不是恶犬的背脊,而是坚硬的木板…这是怎么回事?赵意欢向下看去,哪里还有恶犬的影子。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阴风将遮挡明月的乌云吹散了个干净,池塘边,芦苇荡,一切都突然平静地好像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川的声音自芦苇荡后传来:“几位官爷,这两人可是你们要抓的人?”
赵意欢偏头看去,顾川从阴影处走出来,脚边还躺着两个不省人事的家伙,全都被绳索绑住,他将腰间的青霜抛过来,赵意欢用尽最后的力气,腾空接过,落下时索性半瘫在桥上,眨了眨无神的眼睛,一脸哀怨地看着他:“您总算来了,我都要快死在这里了。”
“抱歉,这两人太狡猾了,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藤蔓绊住了我。”顾风将脚边那两人踢至乘风脚下,半蹲在她身旁,用仅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他们下去了?”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周岐越那群人。
赵意欢点头,“您要下去吗?”
“算了,他还靠谱些。”顾风皱着眉想了半天,好像?那人办事还是牢靠的。
赵意欢耸耸鼻:“我们人少,要不是大理寺的烂人,我们也是靠谱的。”说起来就来气,她不满的将青霜狠狠砸向地板,把乘风几人还吓了一跳。
“大理寺?”顾风不解,“他们不是奉命守在外围吗?”
“真是该骂一句狗东西,”赵意欢忿忿不平,“您看见信号了吗,那本是要求大理寺增援的,结果整整半个时辰,连个人影也没有,您瞧,现在还没人来呐!”
“是那个呀…”顾风恍然大悟,他也瞧见了那个信号,不过却是不知道那是请求增援的,也亏是那个信号,他意识到情况异常,这才得以抓住这两个偷摸施展幻术的家伙,大理寺的人定是能看见的,面上多有合作,原来大理寺和提案司的关系也只是权力斗争下的假象而已,顾川摇摇头,叹了口气,旋即眼神狠戾,“等周岐越回京,不需要我出手,大理寺的人定是要被扒层皮掉的,敢动他手底下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搭错筋了。”
“乘风,”赵意欢将头指向那阖目休息的男人,撇嘴道,“我好几次看见他跟在周岐越身边,估计是左膀右臂,他都差点折在这里,周岐越可不得大发雷霆。”
顾风摇头,不再说话,似是在叹息大理寺的为何这么不长脑子。
“您不走吗,要是周岐越来了,您该用什么说辞解释为何在这里。”赵意欢抬头,撑着青霜盘腿而坐。
顾川起身站着,耸肩道:“我已经露过面,再离开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索性留在这里,你们已近力竭,我说不定还能帮些忙。”
好吧,既是如此,她可要心安理得的休息了,毕竟刚刚那一战真是要去了她半条命。
冷风一吹,赵意欢抬头,眼神骤然睁开,冷冷地盯着水面,神色与一旁立着的顾川一般无二。
“咕噜咕噜…”
一盏茶时间,池塘上的水泡就没消下去过。
一颗人头突然从桥底下钻了出来。
乌发散开在水面上,活脱脱像一个水鬼,看不见面容,赵意欢颇为嫌弃道:“这该不会是周副指挥使吧?”
乘风瞪她一眼,立马将人拉上来,此人当然不会是他家公子。
又一颗人头浮出水面,发髻端正,虽被水打湿了鬓角粘在脸上,但仍看得出是副英气的样貌。
赵意欢点点头,虽说两人间有不少隔阂,但不得不说,周岐越的脸是绝无争议的,这个人身上唯一找不出槽点的怕是只有脸了。
不等她夸他两句,周岐越上岸后立马瞧见了躺着的那俩被五花大绑的幻术师。
乘风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但他那副打量的眼神比说出口的话还好懂。
“我是赵意欢的朋友,有人告诉我她在这儿,那两家伙是我顺手拿下的,希望对您有帮助。”顾川浅笑道。
看着盘坐在地上的她,周岐越已从乘风那将这一个多时辰所发生的都了解,除了愤怒,脸上无多的表情,浅浅点头道:“多谢。”
水下再无多余的人头冒出来,看来墓穴有别的的出路,周岐越不过是逮了条漏网之鱼。
怕是快到子时了,他翻身上马,调头往翰京城的方向。
“我们…”望向远去喧嚣的尘土,赵意欢张大了嘴,喃喃道,“这算是完成任务了?”
“自然,直接回洛川吧。”顾川抬头望天,阴了几日,今夜总算是能看见繁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