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一摆,一摞红纸,一支笔,一个砚台,还有加了金箔的墨汁,这么一个小摊面前围的人还不少。
赵意欢读过书也会写字,但那些字写起来跟狗爬没什么两样。老人家总是说人就是这样,越缺什么就越喜欢什么,她就是这样,明明买回去对联也没什么用,却偏偏要挤到人群里去看。
一个瘦削的老头,身上还穿着道袍,寒风之下却丝毫没有畏寒的表现,半截手臂露出来,手握一支廉价的毛笔,行云流水,客人要什么样的他就些什么样的。
“上联,门迎四季平安福,下联,户纳八方富贵财,横批,兴旺发达。”
“写得真好啊!”
“好!好!”
“这老先生一看就是写得一手好字的人。”
“我家去年就是他写的对联,亲戚们还好奇我上哪找的。”
“我家那臭小子写的字要是有这一半写得好我就满足了。”
周遭的人群一面看着老先生下笔如有神,一面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赵意欢啃着糖葫芦,虽说不上这字哪里好,但一看就觉得是大家风范,能写出这样一副字的人却在这儿摆小摊写对联,这实在让她难以理解。
她正看得起劲,突然瞧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使劲往一个女子的身上蹭去,这下她连糖葫芦也不吃,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看,可惜人群实在太挤,不然她就直接盯到人家面前去了。
还没等到她挤过去,或许是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那人直接抽走女人腰上的荷包。
“有小偷!”被偷走荷包的女人大声疾呼。
赵意欢腾一下立马啃下最后一口糖葫芦,借着突然混乱的人群,一下便挤了出去,大声留下一句:“交给我了,夫人在此地等我!”
这男人长得肥头大耳,跑的速度倒挺快,仗着自己熟悉翰京城的街道,七拐八拐,硬生生将赵意欢甩在后头。
赵意欢向来是只有她耍别人的份,哪有被别人甩在身后的道理,将耳边的麻花辫随意地固定到头顶,借力一跃而上,跳到了房顶。翰京这几日都是灯火通明,这下倒是可以很清楚那家伙逃到了哪里。
敢挑衅她,此人算是啃到硬骨头了…
随意踢下脚边的瓦片,正正好落到那人的脚边。
他像是吓了一跳,都忘记了逃跑,等想看清是哪里来的高空抛物时,赵意欢立马从屋顶跃下,一个擦身而过就夺走了他手中的荷包。
掂量掂量,哟,还不少呢!
难怪此人即便是在这么人多的情况下也要冒险了。
“小姑娘,逞什么英雄,你还是乖乖把钱袋还给我吧。”那人虽见识到了赵意欢一路追过来的本事,却还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还?还真是可笑,这明明就是他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竟还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来。
本来拿回钱袋赶紧给人家送回去就成,但赵意欢冷冷地打量这人,并不打算放过他,还未过年,天晓得这人又要抢劫多少次,最好还是将此人关到县衙里。
赵意欢将荷包别到了腰间,丝毫没有给他的意思,这可激怒了此人,也不装了,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恶狠狠盯着赵意欢,“臭娘们,不识好歹,到时候被小爷我卖到青楼里别说我没给过你机…”
还真是凶神恶煞,但这人显然是威胁错了对象,“会”字还没有说出口,一只长着冻疮的小胖手立马夺下了他手上的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转折来的太快,那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形势立马扭转,怔怔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下一刻就人头落地。
捕快来的及时,那位被抢了荷包的女人也赶到了这里,将手上的匕首递给身旁的捕快,赵意欢抽出腰间的荷包还给了那位失主。
但当人都走后,赵意欢彻底蒙了,她好像不太识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