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断着肋骨的坂田银时,把他又扯又撞不小心搞脱臼的久夏的腿装了回去。
表情一派淡定的久夏坐了起来,坂田银时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人坐不住不是他天赋异禀,是他把人家的腿扯了。
他心虚的一批,为了缓解这种愧疚赶紧看人哪里又有伤,结果……
“你尾巴呢?!”
坂田银时现在对自己的没轻没重终于有了点认知,现在不敢随便动久夏,但拉起衣服左看右看,没找到那条只有他能看到的大猫尾。
久夏刚缓过神来,闻言摸自己头,居然将那一对猫耳取下来了,那玩意儿居然成了个发箍。
坂田银时:“啊?!!”
久夏:“……!!”
他坐起来,从错愕、思考、到咬牙切齿只经历了一瞬间,看上去很想把那猫耳狠狠扔开,最后克制的撇在了旁边柜子上。
经常记得他话的坂田银时还蹲在他旁边,对他的破防火上浇油:“满足一定条件?这个条件居然是你……”
和别人做是吗?
想到这一层,他表情也不对劲起来,尤其是复盘后他不但干,还把人的腿干断……阴阳师世家该不会连这种东西都能看出来吧?!
而久夏语气无力:“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下次回家怎么办。”
缓了很久,他勉强站起来,刚脱臼的那条左腿没受力的曲着,内侧平等的蜿蜒流下一些液体。
他这站起来,坂田银时想扶一把,被他背后青紫交加的痕迹吸引了注意,一些甚至因为刚才和地面墙面的摩擦破了皮,渗出的血珠已经结了痂。
这惨状让人无从下手,最终想去扶久夏的胳膊:“你,你就这样来和我做?我又没有很着急……”
“后勤又不上战场,不碍事。”久夏扶着墙,听他这话笑了一声,轻轻把他伸过来的手挡开“哪儿来的底气说你不着急,我的腿刚刚才装上啊。”
此话一出,坂田银时瞬间消音,低着头一副知错能改的老实巴交,已经在构思怎么道歉怎么保证了。
久夏却没有任何从他这里拿保证的意思,挡开他手又搓了一把他的卷毛,语气很轻松的:“再觉得我会跑,下次找个三面都有墙的墙角。”
银卷发的少年闻言呆愣,最后憋着一口气脸颊红到耳朵根,在因为语无伦次被嘲笑之前拽着扶墙的久夏亲了一通。
让他舔的嘴发麻的久夏扯着他后领子把他拉开,难得觉得精神疲惫,坂田银时还冲他小声嚷嚷:“你的腿,要不我把拐杖给你拿个——”
久夏弯腰捡起他的裤子撇他脸上:“你想让所有人都过来问我腿出了什么事吗!?赶紧走吧你,去、去去。”
首次从他这儿被赶走的坂田银时随便擦洗擦洗,穿上裤子捂着肚子走了。
第二天,他收到记录伤员伤情的小医生佐藤的疑惑:“你的肋骨骨擦感比刚开始检查的时候更强啊,昨天回来路上活动过度了吗?”
白夜叉目移,点头,一半是转移话题的问:“久夏人在吗?”
小医生顿了顿,她眸光微动,表情平静答:“他在外面,今天送胡子和小泽。”
……
十月末的风,既冷,又伴随着枯萎卷曲的落叶。
有这样的风,此时别离,萧索的总给人一种此生难以再见的错觉。
送去周边地区养伤的重伤员,没有致残的痊愈后归队,而残疾的就只能回家乡种地了。
胡子的伤损了他的元气,没有两三年根本好不全,而这场战争从始至终一直像走钢丝一样岌岌可危,哪怕他那时候回来,一切说不定已经尘埃落定。
青年小泽和他是老乡,小泽左手大拇指还在,手掌保留着基本功能性,继续当前锋或许是可以的。
但他是家里唯一的青年男丁,剩下的只有守寡的姐姐和年岁渐老的父母,不适合在风险更大的情况下继续拼命。
何况上一条命,是久夏违反了身为军医时制定的规定救来的。小泽决定加入最后方后勤,也就是和胡子一起回老家,生产军队所需物资。
坂田银时出来的时候,久夏抱着胳膊,脚下放着一个没他小腿高的长木箱子。
他靠在树上,和坐地上的胡子,站旁边的青年说着什么,上下嘴皮子一直在碰,话很密,旁边两个人都只是安静的听他在说。
离远了感觉场面很温馨,离近了就听到久夏在:“我就说打仗的尽头是种地吧,当年给那谁说打不打都一样,不管打赢打输人活着就要吃饭,没有饭吃就会先找饭吃,结果那谁还不高兴。”
“现在他倒是回家都种四年地了,眼神都不朝战场再多瞅一眼,那他当初冲我不高兴到底有什么意义……”很是忿忿。
此人说废话这会儿,坂田银时匍匐前行,摸到了他们斜后方暗中观察,对话动静全一清二楚。
这时胡子想笑,肚子伤口太疼他没办法用力,只能用沙哑的大叔音气若游丝的:“咳,你小子,下次见到他你就当他面骂他”
青年疯狂摆手,摆的右手。赞同道:“五条大人,跟我们吐槽没用啊,你骂了能跑动,我们碰见他替你骂我们可会被揍。”
久夏现场表演一脸不高兴,嘴角一边的往下面撇。他蹲下去够脚边那个长木箱子,取出一样橙木色,像扁葫芦棒槌的长得相当复杂的东西,放膝盖上细细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