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打仗,时间在十月份,地点在中部。
由天人气势汹汹坐飞船赶来,攘夷军在一处平原应战。
后面的发展颇为热闹,前所未见。
用热闹形容打仗似乎有点黑色幽默,但是不巧的,保密工作稍微欠缺一环就会将软肋交到敌人手上。
前锋上阵,刚有来有回的和春雨海盗出身的军队血拼一周有余,后面就传来屁股被偷,供给物资毁一半的消息。
对面早知道军医是隐藏的最高战斗力,特别挑他分身乏术,在主战区后方指挥救治时,炸桥炸路乱炸一通,截断了他们整整三十四队后勤。
一队便是百人物资。
而已经被背刺过不止一次,今年一月份刚刚狠狠吃过大亏的军医,早对这种事情千防万防,尤其警告桂:提醒新入队的人,他们队内聊天稍微谈及家乡可以,对外闭上嘴小心祸及家人。
以及合并战场前,想通军医顾虑的桂私下命令士兵,也尽量别把家中情况和辰马那边人说,最多谈点儿地域文化。
不是他防备心太重,而是队伍融合,在规定方面就是典型的良币驱逐劣币。
两边规矩不一样,资历老的严格的有点苛刻,宏观上讲的确有益军队发展,说服任何人执行都很成问题,甚至滋生众多误解。
后来也并非是否能说服另一方的问题。
而是在一开始,某些问题就存在了。
军医的态度跟以前一样,语尽于此,至于真管不管得住,他是一副“我言尽于此,你们凉拌”的态度。
好在剩下的那点归京军成员,对近在一月份的背刺记忆犹新,听到命令就明白了不少,之前边狩猎边来的路上都互相通了气,给不懂的人千叮咛万嘱咐,全都嚼碎了讲。
后来合并,多半是在听四国的人说家乡。
几个清醒的老兵听到他们有些人出门攘夷搞得人尽皆知,有些还时不时回家探亲,一个个心拔凉拔凉的,知道对面情况后都四处找统领的打报告。
找的最多的,是现在并不统领的军医。
隐约感觉被鞭尸黑历史的军医头疼,中间商赚差价一般转告了桂。
在前归京军的明文规定中,一旦加入前锋,只有退伍和阵亡才能回家,运走养伤必须在渺无人烟的据点,实仍一个反水的老鼠屎能狠狠坏他们一锅汤的经验。
他们是严苛,来自四国的队伍尚未经过毒打,有个别的离家前还让家人办了送行宴,从保密角度来看简直绝望影片。
果不其然,才打了一周,四国那边的人叫幕府拿捏住了软肋,把他们供给路线捅了出去。
如果不是做了一手准备,队与路都线掰的碎,咬上来的幕府怕是能给他们全歼了。
地球人能来攘夷,多半是为宗族亲人搏得一个更好的未来,若是没了根,没了能回去的地方,再多努力也是徒劳,逮家人威胁他们,一威胁一个准。
后勤毁了这事儿,是一个被炸断一只手的幸存后勤爬回来报的。
人在主战区后方的军医,那时正在给一个大腿中刀的止了血,他用手掌侧擦汗,蹭的脸上到处有暗红印子。
他被叫过来时,伤者后勤已经晕了过去,不消旁人说,光看这副模样就知道后勤经历了什么。
军医立刻半跪下去,手速很快的给断手伤口包扎止血,将断口附近的皮肉聚拢起,尽量包住骨茬。
见伤者呼吸微弱却平稳,军医从袖口取下别针把伤者舌头别在嘴唇上,防止失血的低血压可能导致肌无力,使舌头堵住气管。
处理完后勤伤员,军医去嘱咐小医生几句,离开战区后方联系其他地区的后勤调物资。
前锋战斗,两个小时后告一段落,三个半小时陆陆续续回来,此时夜色渐深,后勤火光通明。
坂田银时这一周只受过皮外伤,这场战斗下来身上只有别人的血,他尚有余力,忍不住单单去看一眼久夏,不凑巧连人影都没找着。
军医能离开指挥抢救环节,指定是后勤供给发生了大事,随着越来越多的后勤带着补给爬回来,屁股被掏完全不是秘密。
敌人毁掉的供给中,最重要的是处理伤员的大量药品,消息刚传播开立刻开始节省医疗物资,没伤到大动大静脉,伤势相对不严重的人,都先只用草木灰止血消毒。
第二日,天蒙蒙亮,军医回来了。
他除了背上背了些应急药品之外,还给桂带回物资至少要紧一个礼拜的消息。传达修复供给线的大致时间后,人又风风火火的背着最要紧的药品,大步跑去伤员屋。
原本就惦记他的坂田银时从听到他声音起就清醒,趁着传话的时机绑上鞋,跟着他去伤员屋凑热闹。
军医把肩膀上一米二高的大竹筐在伤员屋放下,竹筐口罩了一层布,底下用绳子绑住封口,他两手捏住绳子左右用力,直接把麻绳扯断了。
大力出奇迹,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竹筐上的布掀开,坂田银时探头看他带回来最要紧的东西是什么,只见是一粒一粒拇指大小,长得像胶囊的玩意儿,吃下去怕是先要噎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