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场战斗中,高杉没受重伤,但意外被钝器打中了头,包了绷带,桂毫发无损。
直面敌人最多,所领部队战斗最激烈,整个上半身全是绷带的坂田银时,自然有话损两个同窗发小。
他坐床铺上,肩膀披着床被子,大声逼逼赖赖。他先说高杉,之前紧张的像准备春游的小鬼,难怪能被别人打到后脑勺;再说桂,啥事没有该不会去摸鱼了吧,怎么对得起你那不怕被从背后偷袭的石头脑袋。
作战压力最大的高杉,和作战时间最长的桂,脸上都冒出了青筋。
看在他伤最夸张的份上,同情他的俩发小不至于和他互掐。高杉眼皮子一抬,给了桂一个眼色,两手用力按住了坂田银时的肩膀。而已经绕到坂田银时后面的桂,手伸到他枕头底下。
掏出了一包油纸包着的糖。
许多习惯被发小熟知的坂田银时,发出猫被踩到尾巴的尖叫。
桂拿到这一袋坂田银时限定逗猫棒,毫不动摇的快速后退,高杉则用力压制住坂田银时,防止他暴起把把糖又抢回去。
坂田银时:“还给我啊你们两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说说而已啊心眼这么小吗,你们这样的将领是不会受到下属信任的不要伤害我的糖啊啊啊啊!”
桂打开油纸还诧异了一下,不是常见的金平糖,而是一颗颗圆滚滚,散发着牛奶清香的软奶糖。
“现在糖这么稀罕,这奶糖你哪儿来的?”还在压制他的高杉问。
“因为军医也是个甜党,他房间里糖分的味道被我闻到了,他给的。”
坂田银时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桂从他的油纸糖包里捏出一颗奶糖扔到了嘴里,念念有词:“即使是软弱的食物,在匮乏的时候偶然品尝也有可取之处,嗯,奶味真浓啊,高杉,你要吗。”
高杉抽空摇头。
坂田银时:“啊啊啊啊啊!”
看着心疼的都要涌出泪花了,压制他的高杉终于肯放他一马,他挣脱开立刻弹射起步,把自己心爱的牛奶糖公主抢了回来。
结果打闹这会儿,坂田银时肩胛骨受的最深的一道伤在活动中裂开了,一点血渗透到绷带外面。
军医来找他们的时候老远就听到吵闹,进来就看到背对他的坂田银时背上伤口渗血。
他脸上绷带太多,看不出表情,不过能听到语气冷淡的有点不满:“知道谨遵医嘱这几个字怎么写吗?”
里面的三个人立刻安静。
军医右手上拿着两本册子,他把册子递给离他最近的桂:“这五年来的战情概要和常见天人的生活习性,之前属于归京军的成员会把这些东西教给你们的人,而你们三个大将,找小兵问太不成体统,拿书看吧。”
桂翻开封面写着《天人》的册子,坂田银时和高杉一左一右的凑过去看,上面居然还有栩栩如生的三视图插图,外貌特征一目了然。
“居然有记录!”坂田银时惊讶。
军医摆手,往外面走:“就这两本手写的资料,别弄脏也别弄丢,不然重给我写一份。”
他走了,桂坐在地上,把他翻开那本《天人》的册子细细的看,高杉则从他手上拿走了另一本《军情》。
坂田银时左看右看,觉得俩指挥战局的同窗记住就够了,自己爬回被窝躺着。
归京军在深山建立的据点不少,房间也充足,除了冷之外没有其他缺点,好在周围木头也充裕,生点火就能暖和。
军医之前说把他扔到伤员屋,结果还是给他匀了个单独的房,不用和光听声音就让人难受的伤员住一屋。
同窗学习,他闭着眼睛养神,之前给他包过伤口的医生敲门进屋。
她是队伍里少见的女孩子,说话细声细气,但是人挺高,和三个小将领差不多,平时衣着也没有特殊,旁人都以为她是个秀气的男子。
医生手上拿着一管东西:“坂田先生,你伤口裂开了是吗。”
“哦,小事儿,不用重包了。”
皮糙肉厚的坂田银时以为她是来给自己重新上药包扎的,坐起来连忙摆手。
“这是军医大人的意思。”
医生明显更听军医的话,不打算算了。
她坐在床铺旁边示意坂田银时躺下:“这次休整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你如果痊愈的慢他会很困扰的,既然你喜欢活动那就替你把伤口粘上再说吧。”
听着像军医的原话。
坂田银时仔细一看她手里的那管东西,大惊:“这不是药?”
“是胶水哦。”
“……”
他肩胛骨的伤口被医用胶水粘上了,在代谢掉之前都不会渗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经过刚认识就合作打仗,以及一周的磨合,这支队伍的融洽程度已经到了军医眼里马马虎虎的水准。
二月一号早晨,深山中重生的队伍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