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傍晚,裹着件睡袍的五条久夏才浑浑噩噩从卧室钻出来,摸索着从沙发上一堆零乱的酒红与深蓝的衣服里翻手机。
未接来电中,松平早上打了三通电话,中午打通两个,应该是每次经过他的办公室都会想起来他一次。
他编辑短信。
【我杀人了,忙着抛尸】
另一边接到短信的松平:……
这是精准的形容,五条久夏又回去瞄了一眼,卧室深蓝色的大床正中陷着一团毫无动静的银毛,只有呼吸的起伏让人勉强看出一丁点儿生气。
五条久夏绕床一圈,在地上捡回他身上被扯下来的部分咒具绷带,都洗洗还能用。
做这个要飞宇宙,很麻烦。
他身上最要紧的腹中段没让乱抓,出了一天一夜汗绷带还一直缠着,地下散的基本都是胸口那些不打紧的。
绷带手洗后塞入烘干机,趁机洗澡,出来吹到头发半干再把这层保险缠回去。
其实比起保险,更朴素的原因是作为生育过的Omega,他基本是裹一下穿衬衫更妥贴。
把沙发上的衣服收拾起来看了看,这两套战场废墟的结局十分凄惨,看上去都只能等丢可燃垃圾那天扔掉。他回卧室从衣柜找出经典白衬衫黑风衣皮肤,纽扣扣到顶,风衣敞怀,西装裤漆面皮鞋,包装一裹又是日常体面风。
他穿衣服不是为了上那个破班,而是面对事后火葬场,比如首先把坂田银时的衣服搞回来,让他穿自己衣服实在太明目张胆,等于羞○play。
本来五条久夏想扎起头发,幸好昨晚摄入的酒精都在运动中挥发了,他迟钝的大脑灵光一闪及时的想起了某些画面,于是他把头发全拨到前面对镜子看了一眼后颈。
一点人类牙齿留下的痕迹,太靠上了应该需要医疗胶布急救。还有一点红肿淤青的指痕,大部分能用衬衫领遮住。
……行吧心情不好不想治,今天将以圣诞树姿态出击。
到了万事屋,两个小孩都还在,并不担心坂田银时的安全,只是稍微有点好奇为什么人没回来还让他拿衣服。
面对两个小孩清澈的眼神,五条久夏感受到很多年前曾经找上过他一回的尴尬,他思考了三秒说:“他在我那里留宿……喝醉了,我看他现在还没醒所以来拿点衣服,总不能让他穿昨晚的女士和服回来。”
哦,茂茂就算了,还要赔人家微笑酒吧一套和服。
成功被糊弄到的神乐恍然大悟:“那个卷毛!送喝醉的人回家的目的是喝第二回吧!”
发现了盲点的新八:“昨天晚上你也醉了啊,他发过酒疯么衣服都穿不成,没有给你添很多麻烦吧……”
“还好。”五条久夏胳膊上挂了两个袋,一个袋装了坂田银时的全套衣服,另一个袋是他的靴子“他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就回来,这两天应该没有委托吧。”
“确实没有,前两天能连续接到委托完全是因为熟人啊。”
神乐叉腰:“银酱真是的,不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阿鲁,晚上回来也没有他的饭。”
“神乐酱你就是想吃六人份了吧……”
离开万事屋,反复殴打他的尴尬和糊弄小孩子的心虚终于停息下来,五条久夏内心终于轻松了一点,后知后觉的感受了饥饿。
路过商业街,正好遇见了看起来很适合做奶油炖菜的绿油油的花椰菜。
……
可悲的被骑了很久,中途被刷过反转术式,身体疲惫不多但精神十分疲惫的坂田银时睡过去两三个小时,被饿醒了。
冷色的西式卧室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他,疲惫和劳损被补充过,但缺乏糖分的饥饿感促使他神情恍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床和床周围一圈都没衣服,连他昨晚最后扔床边的草莓胖次都不知所踪,坂田银时陷入思考,眼睛看向旁边的衣柜。
裹着一件属于五条久夏的黑色睡袍,推开房门,被葡萄淹了一晚上的鼻子终于感知到了新的味道。
黄油和牛奶交织在一起散发浓郁的奶脂香,煎熟鸡肉的油香和蔬菜的清甜,浅淡却鲜嫩的融化在这股味道里。
坂田银时寻着味道走到厨房外面,然后扒在门上,正围着朴素的购物赠送围裙炖菜的五条久夏头也没回:“镜子后面有备用洗漱用品,洗个澡再吃。”
他迟钝的大脑短暂的共情了自己发小的品味:人妻……确实很不错吧。
用力甩头撇开这个念头,然而到浴室,换洗衣服的篮子里已经整整齐齐的放着他平时穿的衣服,干净的胖次叠成四方块放在最上面。
坂田银时镇定的看了一会儿那个衣篮,然后把睡袍扔到另一个空篮子里,一边冲澡一边试图把脑子里人妻和久夏两个概念分开。
木质香沐浴露打到身上,他感到背后有点刺痛,逐冲干净之后在外面卫生间的镜子上照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