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这个课题的一般有两类人。一是被课题发起人的才华吸引，想要和他们近距离接触；二是实在做不出成果，连毕业都成问题，想来蹭一下研究结果。

楚昭先去找了后面一类人，他和他们一个个谈话，并且为他们算出往哪个方向研究运气会比较好，对于实在是不听劝的少数人，楚昭就会把他们上一次提交的研究结果从头到尾毫不留情地批评一通，并且强调人要有自知之明。

艾尔海森得知此事后犀利地评价：“你和卡维在关心别人这一点上面还挺像。不过你比他聪明一点，知道那些人只会拖累研究。虽然我并不认为他们会走你指出的路。”

楚昭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总是要试试的嘛，万一有一个人成功了，那我的工作就算没白费。”

“这恐怕只是出于你过强的责任心和同理心，实际上我并不认为人应该被社会道德束缚。”

楚昭笑了：“社会道德……真按社会道德来说的话，我就不应该私下里找他们，劝他们退出。我只是……算了，你就当我是好心吧。”

“你对普通人的力量似乎格外看重。”

“啊，或许吧。只是在提瓦特，这股力量看上去很渺小。”楚昭隐晦地暗示。

艾尔海森没再说话。

对于卡维，楚昭又是另一套说辞。

“我帮他们找到了更适合的路，为什么要强留他们走不擅长的道路呢？”

卡维被问住，原本气势汹汹要找楚昭算账的气势不由得减弱。

“那……你也不能背着我去劝他们退出啊。”卡维努力做出生气的姿态，实际上却没有多少威慑力。

“我也是背着艾尔海森做的，你看他就没有生气。”楚昭狡辩道。

“艾尔海森那个家伙早就想和他们划清关系了。你这么做正合他意。”卡维气鼓鼓地说。

“其实我倒并不认为艾尔海森说的不对。天赋上的差距要用更多的时间来弥补。而现在如果不给他们时间的话，自然无法得到让人满意的结果。”

“你也认为我的观点不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也认同智慧应该由许多人共同发掘。毕竟每个人对于同一个问题都会有自己不同的见解，而或许这些见解组合在一起才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可是那有个前提，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发表自己的观点。”楚昭认真地看着卡维。

他继续说：“这个发表自己观点的机会，不仅仅只靠别人给他们，他们自己也需要有足够的能力。

“现在课题组的其他人并没有达到和你们一样的高度，自然无从发现在你们看来很明显的事情，更不用说提出自己的见解。

“所以我劝了其中的一部分人，让他们转而去研究自己更擅长的事情。在那些领域他们更有可能成功。

“而剩下的人何去何从，就看你和艾尔海森的选择了。”

楚昭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在忙着准备毕业事宜的同时还给他们赠了一卦，告诉他们去哪个遗迹会遇到危险，哪个遗迹里会有比较多他们想要的信息。

他也没有回收剩下的通讯仪，只是改了一下设置，让它们只能在课题组内部使用。但是保密协议还是生效的，璃月的契约之神即便在邻国也很有威慑力，更别提楚昭还说什么如果泄密就让他们永远毕不了业这样的话。

饶是如此，在楚昭毕业的两个月后还是多次听卡维说他和艾尔海森吵得不可开交。两人最后一拍两散，后又数次在学术刊物上针锋相对。而楚昭也不过只能对此表示关心，除此之外做不了更多。

楚昭在毕业之后就为了推广通讯仪重新在提瓦特四处奔走，第不知道多少版通讯仪已经可以实现大部分能量的传输，也就是说，只要有稳定的能量源供给，所有人都可以使用通讯仪。

他为此忙活了好一阵子，单是找合适的能量源就花了很久，在几年后终于形成了稳定的产业链，而通讯仪也成为了提瓦特几乎人手一个的联络工具。

只不过楚昭因为在七国都挂上了名，更不想太引起关注，所以全程隐于幕后，至今除了测试过通讯仪的那些人之外，没人知道楚昭才是大老板。为此，楚昭甚至不惜动用法则的力量模糊他人的记忆，也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这之后，楚昭这才得以闲下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而出于长远考虑，即便是这个时候，楚昭也会顺手投资一些自己看好的生意。

就在他再次回到须弥的时候，听闻了卡维的近况。和他说这件事的正是卡维的债主多莉。多莉也并不是知道楚昭的身份，只是在一次商业活动中看见过楚昭，大胆猜了一下他应该很有钱，于是上前搭话。

楚昭当然不会如多莉提议的那样把卡维的债务买下来，他知道卡维不会愿意的。但是他几经周折，让中间人委托给卡维一个需要修建在沙漠的图书馆，并且给了一大笔定金。

除了得是图书馆、要建在指定地点之外没有条件限制，甚至没有时间和预算的限制，加上是对沙漠地区的公益事业，尽管卡维还没完全从破产恢复过来，还是决定再为了自己的理想试一次。

艾尔海森本来还在嘲讽他，听说了委托的详情之后倒是没说卡维重蹈覆辙，而是换了个说法。

“明明你很喜欢烂好心帮别人，偏偏看不出别人在好心帮你。”

“哈？你难道要说自己在好心帮我吗？”

艾尔海森挑挑眉，没有反驳：“难道收留你不是吗？”

“你！”卡维气急败坏地转身出门，“我要去考察地点了，你自己待着吧。”

楚昭还委托卡维给自己设计一个住宅，当然这回是以自己的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