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感觉，每次我主动给别人占卜的时候，总会得到一些不怎么让人愉快的结果。是我运气不好的原因吗？”

迪卢克愣了一下：“呃，你是说，我的结果不太好？没关系的，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

“不算是……好吧，其实和你父亲有关。”楚昭为迪卢克讲了他看到的故事。因为愚人众的阴谋，克利普斯得到邪眼，之后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在迪卢克面前死去，而骑士团没能查明真相。于是迪卢克抛下一切前往调查，发现真相，最后回蒙德成为“暗夜英雄”。

“竟然是这样……”迪卢克喃喃自语，复又坚定起来，“我既然知道了，就绝不会再让父亲死去，更不会让愚人众的阴谋得逞。”

“我想你已经有想法了。”楚昭微笑，“克利普斯先生是个很纯粹的好人，确实不该有那样的结局。不过，就当做是保险吧，拿好这个，把它给你父亲，就当做是平安符。”

“谢谢你。”迪卢克接过楚昭给的符纸，真诚地看着他，“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怀疑过你和愚人众的人有牵扯，是我误会你了，很抱歉。”

楚昭忍不住想逗逗他：“事实上，你怀疑的也没错。”

但是迪卢克的反应很快：“那也不代表你站在他们那边。”

“这倒确实。我和他们不在同一立场，自然谈不到一起。”楚昭赞赏道，又问，“那你现在知道了你的未来，又是怎么看待自己追寻的正义的呢？”

迪卢克沉默着。

“……或许，等我解决完父亲的事，就有答案了吧。”

楚昭安抚着说：“不急，你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找自己的路。如果实在苦恼，不妨去蒙德之外的地方看看。”

“嗯，我记住了。你说我会和愚人众执行官交手……虽然暂时没有机会，但我确实很想揍他们一顿。总之，多谢你了。”

楚昭笑着问：“那你不如请我喝一杯蒲公英酒？”

“不行，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迪卢克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仿佛那些苦恼没存在过，“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推出一些无酒精饮料，让不能喝酒的人也可以喝点东西。等发明出来之后会邀请你第一个试喝怎么样？”

“听上去不错，不过我可不会在蒙德待太久，新品试喝的机会记得给我保留下来啊。”楚昭笑吟吟地应道。

最后楚昭还是在蒙德待到了苹果酿被制造出来的时候。

“确实很好喝。”他这么评价，“在走之前给我打包一瓶好了。”

“你喜欢就好。祝你一路顺风。”

“借你吉言。”

一路顺风？不可能的。

楚昭在前往稻妻的路上遇见了好几次暴风雨。艰难到达一个岛屿后，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在须弥试图了解各国的基本情况，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教令院里详细研究各国政治形势的论文很少，大部分全在讨论几百年前的历史，仅有的几篇还错漏百出，搞得楚昭只能自己判断。

在之前几个国家，楚昭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他们对外来者于情于理都不会太过苛刻。但是稻妻……

“对于追求永恒的雷神来说，我可不就是‘变量’嘛。”楚昭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可能甚至不会有和雷神谈的机会，决定速战速决，最好低调行事。

所以楚昭这一回难得首先避开了权力中心，在周围的几个岛屿调研。

然而他考察得越是深入，就越是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这个，那几个奉行，之后绝对会出问题吧？还有海祇岛那边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这个政策也太……”楚昭认为自己或许还是不太了解稻妻国情，对此持保留意见。但是要他自己说，先不提接不接受，接受了之后什么移民啊，驻军啊，一些“技术扶持”、“教育资源共享”啊，各种分化手段一定是会通通安排上的。

什么别的神明的遗民？知道历史的几代人死绝之后不就只有一个神明了吗？你说原来的神像？当然可以留着，但是大可以随便编一个故事解释。毕竟，从文化上断绝才是根本的断绝。

楚昭摇摇头，毕竟玩战术的哪有心不脏的。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需要考虑怎么保全大部分人的利益的身份了。

“我可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怎么能整天操心这种事呢？况且干涉他国的……总归不太好。我还是保持沉默吧。”

至少楚昭认为，沉默是最温和的反对。

在此期间，楚昭收到了不少人的邀请，都是些位高权重之人。楚昭毫无例外一一回绝。

稻妻给楚昭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所以楚昭最后才去了鸣神岛，为的是方便考察完赶紧开溜。

在这中途出现了一点小意外，楚昭与八重神子撞见，他的服装又十分与众不同。为了避免纠缠，他还是随八重神子去了一趟天守阁。

好在或许是看在神子的份上，雷电将军没对楚昭动手。楚昭倒是越看雷电将军越有一种既视感。

“并非冒昧，但是我听说雷电将军是雷神创造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