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禹不过小国,能和越澧僵持至今,靠的不过是越西关的易守难攻。”
静谧的夜晚,一个仓促的、穿着兵甲的身影骑马穿过风禹都城,直奔王宫:“战报!!紧急战报!”
——“那怎么能破越西关呢?最容易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主动给我们修好路,请我们进去。”
那被仔细保护了一路的镇方鼎进入专门为它重新修了路的越西关,风禹的士兵还没想好怎么安置它,从这巨鼎后突然出现越澧的骑兵和早已埋伏好的大军。
越澧君王失踪、沈黎低声下气地递求和信,让风禹趾高气扬,认为越澧君主在自己境内,虽然还下落不明,但越澧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分出了兵力去对付南边的良怀。
在奚回看来,良怀那个在去年春天诓骗了他放水的从镜更加可恶,再加上刚开战那会儿,从镜将风禹的驻兵都赶了出去,这让奚回觉得十分丢脸,于是在西边局势平和后,他迫不及待地调军前往和良怀接壤的南边,下了决心要将良怀这个小国打下来。
结果现在西边军力亏空,很快被破了城。
“快,快从南边求援!”
——“若他们把兵力调回来呢?”
——“且不说他们一夜之间能调多少兵力?况且,良怀在他们调遣兵力的时候刻意败退,引南边的大军入境,现在配合汀渚绕后切断了其退路,早就将他们包了饺子。”
“一群废物!”奚回踹向了来人,“去找夫人过来!”
霍瑶踏入殿门,王夫人缩在一个角落,怯生生的好不可怜,奚回上前一步抓住霍瑶的手腕,神色急切:“快,快给大舅哥送信,越澧打进来了!”
——“那若他们向玉华求援呢?”
——“你以为,子礼哥哥现在正在何处?”
——“你是说……?!”
沈黎站在城门楼上,越澧已然打下了越西关的边城,他眺望远方,太阳从最东边缓缓升起,今天的天气很好,从这里向最远处望去,隐约可见地平线尽头的那一小处凸起的黑影,
那是歧阳山,风禹在歧阳山的西侧,溯正在歧阳山的东侧。
此时的闻煜明,按照他们之前的安排,应该正在溯正的沼泽中。
汀渚和玉华不接壤,溯正原本与玉华有沼泽相隔,那里常年湿热,毒虫居多,属无人之境。
但现在,在天机阁多年来对玉华的偏袒下,汀渚的水泽都已开始慢慢干旱,不久前在越山下的那场雨,更是聚集抽调了整个东章大陆的水汽,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溯正的沼泽早已成为了一片可直接行军的陆地。
闻煜明送来了密信,溯正和成阳的军队已然踏破了玉华的东部防御,直插玉华腹地。
沈黎要对抗的,只是玉华收到风禹求援后,分出来的那一小部分兵力。
可一直到现在,只见风禹节节溃败,玉华似乎完全没有出手。
既然这样——
沈黎眯起眼,下令:“控制住风禹君主,稍作休整,直袭玉华!”
越澧的军队很快控制住了风禹都城,混乱的宫廷里大家各自逃命,再也没有君主、臣子、侍者之分。
霍瑶就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这一片混乱和狼藉,眼睛里带着轻蔑,怀里抱着一盏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莲花灯。
“你这贱人!!!”奚回闯进来,“你没有给玉华送信,没有送?!你还记不记得你是风禹的夫人,是玉华的公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贱人!”
他伸手就要去扇霍瑶的脸,却被霍瑶抓住手腕。
奚回用力,却发现自己竟然挥不动手。
他这才惊骇地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力气如此之大?!
“我是玉华的公主,风禹的夫人,但我被你的其他女人害得失去孩子、今后再也无法生育后,是玉华替我出面讨回公道了,还是你为我做主了?”霍瑶冷冷地看着他,笑了下,“我原以为作为公主,认了命当个联姻工具过一辈子算了,可你们就没有让我好过,既然这样,那大家都别过了。”
她攥着奚回的手站起身,一手仍然抱着那盏莲花灯,接着那攥着他手腕的手用力,生生地将奚回的腕子折断!
“啊!”奚回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霍瑶抬腿踹了他一脚:“没了君主的头衔,你也不过是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酒囊饭袋。”
“你……你……”
“别我了,”霍瑶拿起一旁早就打好的包裹,抱好莲花灯,“今后世上没有风禹,没有玉华,也没有霍瑶,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她又踩了一脚那趴在地上的奚回,大步离开了这拘她了十年的宫殿。
越澧大军攻占风禹后,一直攻到风禹北边,玉华才后知后觉,但为时已晚。
东南方和西南方被两边突入,从东西向两侧夹击,玉华被全面攻入,兵力被牵制,再逐一瓦解,很快便落了下风。
这时候知道中计也为时已晚,付之原带着霍闵和一队亲卫四处逃窜,只能向着那还有阵法守护的东章逃去。
霍闵自从生下来便是玉华的少君,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罪,他一边怪付之原不如沈黎着了道,一边又骂其他小国奸诈。
“天机阁回话了吗?”他烦躁地问付之原,“他们说什么时候派人来吗?”
付之原艰难地摇了摇头:“给阁主送的信都没有回应,天机阁……或许已经放弃玉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