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门听了,叹了口气,说道,“瑶儿,伯伯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天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伯伯知道,大人心里只有你……”
“伯伯!他心里有没有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已经不想给他留位置了!”苏予瑶扶着肚子艰难地站起身,“孩子与他无关,我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希望您能帮我守住这个秘密。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出发了!告辞!”
“瑶儿!”祁门还想拦住苏予瑶,却被沙暴挡在了一边。
祁门并不想动粗,只好喊道,“瑶儿,大人根本就没有接纳那个奇兰,这次带银两回来也是为了给雪山狼族置办粮食布匹!等我们给你送过去的时候,再给你带个医官!”
苏予瑶慢慢回身,微笑着说,“祁门伯伯,粮食布匹的事麻烦您了!至于医官,就不必了,我们狼族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祁门眼看着苏予瑶倔犟且笨拙地爬上影子的背,带领狼群毅然决然地绝尘而去!
他既激动又心急,诶!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啊?!
玄风比祁门更心急,他不知道苏予瑶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加快脚步催促着各个布匹商铺和粮食仓库,又联系有经验的马车和车夫。
没想到,大家一听说是去雪山,纷纷摇头拒绝,快到大雪封山的日子了,谁都不想冒这个风险!
玄风实在没辙了,他咬破嘴唇能想到的最快的办法就是把东西先送到离乘马峰最近的四小峰,然后再让狼族的人去四小峰那里取。
可是,这四小峰是青柑的地盘,能靠得住吗……
瑶儿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祁门心事重重地回到酒楼的客房。
他用炁运探查了,这个月份的孩子,如果是玄风大人的,那绝对是顺理成章!如果不是玄风大人的,勉强也能说得过去!
那究竟……是不是呢?!
诶呀!祁门一拍脑门,我真是傻!瑶儿对玄风大人的感情那么深!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一想到这,祁门突然兴奋起来,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幸福。
他搓着手在屋子里笑眯眯地转悠着,太好了!太好了!大人如果知道了指不定得乐成什么样呢!哈哈!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呦呵!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祁门正屋子里欢欣雀跃着,玄风却怒气冲冲地推门就喊,“仙师!回来了吗?!”
祁门哈哈笑着说,“微臣……”
还没等祁门说完话,就见玄风气红了眼睛,拍着桌子说,“您知不知道苏予瑶干了什么?!她竟然还敢瞒着我?!”
祁门略带惊讶地问道,“您……知道了?”
“我……啥意思?”玄风看着祁门,不可思议地问道,“仙师,您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祁门带着笑意,自豪地点点头,“我也是刚知道!大人,您别急,等瑶儿稳定下来,咱们再好好问问,现在问她,她也不能说……”
“还有什么好问的?!”玄风十分不理解祁门的理智,“这么危险的事情除了她苏予瑶,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出来吗?!”
祁门看着暴跳如雷的玄风,也有些生气,“大人!您好好收收自己的脾气!怪不得瑶儿不想告诉您!”
“我的脾气怎么了?!”玄风拍着桌子喊道,“她做的时候想过我的脾气吗?!但凡她能考虑一点!就那么一点我的脾气、我的处境,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啊?!”祁门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孩子不是大人的?!
玄风的火气还没消,他掐着腰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虽然事发突然,但应该告诉我啊!她就自己挺着?!”
“啊?!”祁门心里又咯噔一下,事发突然?难道……瑶儿是遭遇了不好的事?!怪不得……她不想说……
祁门的心情沉重了起来,这个傻孩子!
“这个苏予瑶!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看她有了眼疾!我真想……真想好好教训教训她!”玄风又心疼又惦念又生气,他把胀得发痒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祁门看到玄风如此大的脾气,不爽地说道,“大人!这事怎么能怪瑶儿?!”
“啥?不怪她?那怪谁?”玄风瞪着祁门问道,“怪我?”
“大人!这件事,瑶儿是受害者!”
“她?她还受害……诶呀我天!”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如何……”
“啥孩子?”玄风诧异地问道,“哪来的孩子?”
“啊?!”祁门突然发觉,事情好像……弄岔劈了,“就……瑶儿……这孩子……”
“她?!她还是个孩子吗?!”玄风愤怒地吼道,“谁家孩子出去能屠山?!谁家孩子能把整座山烧成一堆灰?!”
祁门惊讶地张大嘴,分析着玄风的话,屠山……烧成灰……
玄风看着祁门发愣的样子,疑惑地问道,“仙师,您到底知不知道丫头屠了不达峰的堂口,还烧毁了不达峰?”
“啥?!”祁门的胡须炸了起来。
“这丫头屠了堂口、烧了山,还把狼族人派驻进去了!”
“什么?!”祁门的头发也炸了起来。
“还他妈的封锁消息了!要不是没有车夫肯去雪山,要不是我想破脑袋才想出先把东西运到四小峰的最佳办法,要不是我派线人去打听四小峰的情况,我她妈的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仙山之主!竟然被苏予瑶烧了一座山峰!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
“呃……”祁门努力的想办法安抚玄风“也好,也好。连您都不知道,青柑肯定也不知道……”
玄风发了一通脾气,终于畅快点了,突然反应过来祁门刚才的情绪完全跟自己对不上,“仙师,您说您知道的,也是这个事吗?”
“啊?哦……呃……反正也都差不多……”祁门有些后怕,也有些庆幸,如果瑶儿屠山是真的,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玄风大人的种……还好还好……都是误会!
玄风看着祁门竟然散发出一种释然的炁场,“仙师?您听懂了吗?苏予瑶!这丫头屠山了!”
“哦,我听懂了,那您问前因后果了吗?”祁门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
“问了,”玄风也恢复了冷静,“确实是盈冲做的太过火!但是……”
“大人!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想想后续该怎么补救吧!”
玄风叹了口气,说,“补救什么啊,这丫头都给我安排好了,她让不穷峰堂口的碑王郑清大人管理四小峰,还把狼族的人派过去,现在也都混进不穷峰堂口了,听说跟郑清大人相处得不错!”
“那若屈峰和如拙峰呢?”
“那俩堂口就是墙头草,现在还算听话。”玄风的火气慢慢降了下来,“这丫头,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就是为了给我筹谋!”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不久前,怎么了?”
“啊……”祁门掐算着时间,按瑶儿的脉象看,苏予瑶是在离开九郊山的前后怀上的孩子,那也就是说……诶呀……这孩子真是胆大!
“大人!现在咱们需要做的是赶紧把东西准备好,然后再送过去一个有经验的老妈子!”祁门有些心急地说道。
“老妈子?干嘛用?!”玄风一时间不理解祁门的做法。
“啊……瑶儿这不有眼疾么,派个老妈子,也方便照顾!”
“诶!这个丫头!真不让人省心!”玄风自顾自地斟了杯茶,“哦,对了仙师!您看过丫头的眼睛没有?”
“看过了,”祁门叹了口气说,“肝郁气滞、急火攻心,应该是情志不畅所致!”
“哦……攻心……”玄风尴尬地捏了捏杯子,他心里已经知道了苏予瑶的病因。
“大人,天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伊母娘娘会突然给您纳女娥?”
“呃……”
“瑶儿赶去天宫,为什么会被伊母娘娘撵走?”
“呃……”其实玄风自己也搞不懂,为何伊母要这么做,他也想把整件事说出来让祁门帮着分析,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仙师,娘娘有可能要扳掉潮汐君,所以才会明面上向着那边。但他们有一个漏洞!我想,伊母娘娘应该就是要利用这个漏洞让他们犯更大的错误!”
“红珠!”祁门捋着胡子说道。
“没错!”玄风点着桌面说道,“这个红珠不知用了什么妖媚的法子,笼络了泽渊的心!现在,他们的决策大部分就出自这个红珠!”
祁门捋着胡子思索着说,“可是,红珠只是徒有心机而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为什么潮汐君会看不出来呢?”
玄风冷笑一声,“潮汐君并不傻,他也只是把红珠推出来当枪使,肯定还有别的谋划,咱们都没想到的谋划……”
“如此说来……”祁门慢悠悠地说道,“大家手中的牌,都是明牌!”
“红珠是潮汐的漏洞,那奇兰……是谁的漏洞?”玄风想到了一个人,他有些震惊地看向祁门。
师徒二人,异口同声,“青金?!”
“而且!这副牌中有一张暗牌!”
师徒二人,又异口同声,“瑶儿!”“丫头!”
没错!苏予瑶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张暗牌!因为她,无法预测!不受控制!就连玄风都对她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