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鹿许久没有出国,去欧洲的签证需要重新办,等签证下来的日子里,也不继续闷在家里了,去工作室里做着一些第一季度要交的单子的前期准备。
孟诗宁听到她的打算,直接二话不说拉着他们的小团体组了个局,她跟着岑逸一起玩,最近还迷上了听戏。
台上表演琴师一弦一柱轻拢慢捻着琵琶,吴侬软语轻清柔美不失抑扬顿挫。
孟诗宁闭着眼睛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岑逸肩上听了一会,睁开眼时刚好看见安知鹿进来了,眼睛登时亮了亮。
安知鹿一眼就能看见她眼底的好奇,径直走到她空着的另一边坐下。
其他人自然也看见安知鹿,瞥了瞥他身后,盛雯仪忍不住直接凑近安知鹿身边:“怎么不带你家老公一起来玩,你看宁宁都带上岑逸了。”
“你真的准备好跟他一起去玩啊?”
见安知鹿点头承认,盛雯仪顿时一副看负心汉的表情:“以前我们怎么喊你都不乐意去玩,你看他回来才多久啊,你这都跑两次出去玩了。”
孟诗宁也起身,应和盛雯仪的话:“就是,见色忘友。”
安知鹿被他们左戳右挠着腰上的痒痒肉,避闪不得,直到罗维出声才把她解救了下来,他将茶盏推到她面前,看了眼她微有些泛红的鼻尖:“暖一下吧……你签证什么的也弄好了?”
安知鹿捧起那盏热茶暖了暖手,摇了摇头,想了下:“不过路肆说快了,就这几天。”
“路肆说?”
罗维看起来有些错愕,很快又摇头笑了下,没再说话。
听着琵琶评弹吃完饭,孟诗宁她们还不肯放过安知鹿,拽着她又往酒吧里玩了一圈。
自从路肆回来,安知鹿跟他们聚在一起玩的时间也变少了,自知理亏,没有拒绝。
直到十点多,近一两个月以来调好的作息规律让安知鹿熬不动了,才提出离开。
“这就走了?”
新年刚过,余温还残留着,酒吧里也很吵闹,盛雯仪直接扯着嗓子说话,“让我哥送你出去吧,这会儿人多,有点乱。”
安知鹿喝了几杯味道挺好的鸡尾酒,似乎度数不低,眼下有些微醺,便也没拒绝。
盛文礼没有意见,刚要起身,身边坐着安静了一晚上的罗维率先站了起来,“我送吧,顺便透透气。”
身形顿了顿,又没什么意外地坐了回去。
“走吧。”
安知鹿没注意到周围一圈人的细微异样,拿起手机一边回复着路肆半小时前给她发来的信息,一边往外走着。
罗维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克制地没看她的聊天界面,目光虚虚地看着走道里炫着光的菱面镜。
镜子里,他和安知鹿之间的距离隔着半米左右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就像他们一直以来的距离,不显疏离,却达不到亲昵。
酒吧门口就在前面,安知鹿转身,看向安静了一路的罗维,“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安静?”
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真没有前几次见面时的活跃,看起来感觉闷闷的。
罗维没想到她会忽然转身,还会突然说话,愣神了下,才轻笑了声:“这几天家里事多,有点累而已。”
他话里努力装出以往的爽朗,安知鹿没有察觉出异样,了解地点点头,一边打开门走了出去,“路肆在来接我的路上,你们可以放心啦,你透气别透太久,等下一冷一热容易感冒。”
跟着她出门,听见她这么说,罗维久久才嗯了一声,站了会,忽然开口:“你变化很大。”
“嗯?”
罗维扭头看着她,眉眼轻松地笑了下:“我说,你和他在一起后,变化特别大。”
安知鹿诧异:“是吗?”
“变得更坦然大方了,也更勇敢了。”
女孩的眸子亮亮的,脸颊上还染着明显的粉,脖子伤缠着的红色围巾衬得她面若桃花。
只是围巾有些松散,罗维缩在卫衣兜里的手握紧成拳,扭头,看着路边的花坛。
上边依稀有着一点没清扫干净的雪,喉结滚动,虽然依旧有些不甘,但心情反而渐渐变得轻松,“上次鲁哈这次出国,我都被你这速度吓到了,毕竟这两年,我们费尽心思喊你出去别的地儿玩,没一次成功的。”
又一次被谴责,安知鹿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侧:“其实我刚开始也纠结过的,但他有份工作很重要,我又不想分开太久,就,嗯,顺便去玩一下。”
罗维:“这下不害怕叔叔阿姨找你找不到人了?”
安知鹿沉默了一瞬,才轻松地笑了下:“我总该,往前走我自己的人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