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在脸上的手被路肆轻而易举地拉了下来,路肆俯身,脸停在她面前,目光却没有看着她,而是半掀着眼帘。
安知鹿心跳得飞快,被他看着,下意识抿了下嘴唇,张了张口,稳了下心神。
沉稳的心跳和令人眷恋的温度,还有结实温暖的拥抱,安知鹿想要点头,可是光是点头的想法在脑子里浮现,下一秒就被强硬地按了回去。
好像点了头,就是承认自己的渴望和心动是什么输了一步的事情一样。
拒绝的声音梗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被他轻柔地以吻封唇,将所有违心的拒绝堵在了发出声音以前。
路肆的吻一直都很温柔,克制地轻碾,一下又一下,怎么也不肯深入,引诱着她不断向前追索着。
直到分不清急促地呼吸声来自谁,察觉到他似乎要退离,安知鹿睁开眼睛,呼吸急促,眼底泛起似有些委屈的水光,难耐地一时顾不得更多的纠结和矜持,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襟追了过去。
路肆顿了顿。
唇齿相贴的间隙里,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将她的主动视作难得的邀请,路肆终于进一步攻城掠池。
交错相贴的唇齿间,柔软的湿润裹挟着呼吸喷洒的潮热,相触的那一瞬,安知鹿呼吸颤抖了一下,身子也微微战栗着,后背有路肆的手在安抚着。
克制渐渐脱离界限,不满足变得满足,然后,漫出来。
闭着的眼睛一阵白光闪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知鹿回过神来,已经被路肆半托半抱着,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氧气。
见安知鹿整个人懵懵的,路肆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宝贝,缓一缓,然后,回房间洗澡,早点休息。”
安知鹿最后还没从方才吻里的争夺缓过神,就被路肆半是哄半是强势地推回了房间里。
等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热气和残余的酒精熏蒸地脸色红润,神情有些纠结犹豫,头发湿漉漉的,脖颈上有着轻浅的凉意。
安知鹿心跳有些加快,抿了下唇,忽然就下定了注意,放下手里擦头发用的毛巾。
叩叩。
房间里脚步声渐近,安知鹿呼吸微顿,房门很快打开,路肆也是刚洗漱完,见她敲门,有些意外。
安知鹿低着头很不自在地拨弄着垂在身前的湿发,目光有些躲闪:“哥哥,帮我吹头发吧。”
路肆垂眼,看着她另一只手里抱着得柔软枕头,挑了下眉,“只是吹头发?”
“……现在只要吹头发。”
现在只要吹头发,然后呢?安知鹿没说。
沉默中生出隐晦的情意,在路肆的目光下,安知鹿的耳朵越发滚烫,暧昧像丝丝缕缕的情丝,拉着她的心脏纠缠着。
勇气在说完那句话后就不断消磨。
路肆却轻轻地笑了一下,侧身让开了房间门口,语气里有着轻轻哑哑的妥协:“行,只是吹头发。”
安知鹿脸更热了些,迈步错身进了他的房间,悄悄打量着路肆房间的装修。
比起她那边的精心添置,他这边显然要简单了许多,极简的意式黑白灰设计,只有床头上的吸顶灯亮着,细腻又宁静,落地窗的窗帘半拉着,能看到外面城市的虹光夜景。
“这边。”浴室的门打开着,路肆拿着吹风机倚在门边看着她。
安知鹿抱着枕头看他,乖乖地噢了一声,走过去前还不忘把自己的枕头扔到了他那张深灰色的大床上。
枕头四仰八叉地躺到在大床中间,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她的所有动作路肆看在眼里,意料之中地弯了弯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路肆给她吹头发的手法越来越驾轻就熟,修长的手指在头发间灵活地拨动着,指腹偶尔擦过后颈或耳后的敏感皮肤,安知鹿顶着一张红到耳根的脸尽力地装着平常淡然的样子。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安知鹿的心脏随之一跳。
站在原地看着路肆将吹风机收好,手不自觉地攥着睡衣衣摆越来越紧,思考着该是直接出去钻进他被子里,还是再跟他说一下。
轻咳了一声,偏头侧目,还没等她组织好措辞,路肆轻松将她打横抱起,看着她,轻声开口:“是答案?”
是要探索一下的答案?
安知鹿瞬间听懂,嘴唇颤动两下,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手扶着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埋脸进他的胸前,胡乱地点点头,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就如他爱她所以克制到近乎小心翼翼一样,她爱他,会想要和他更加亲近一些,更加亲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