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要咬出血。”顾晏清垂下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急救箱里没有狂犬疫苗。”
秦宛州轻哼一声,微微松开紧绕在顾晏清脖间的手:“一点也不好笑。”
“那我下次查查别的笑话。”顾晏清抓准空隙,身形往下一钻,成功脱离秦宛州的怀抱。
秦宛州的手臂仍呈环抱状伸在半空中,像在拥抱一团空气。她愣神许久,脑海中的思绪化作一团乱麻。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秦宛州垂下眼,语气有些哽咽。
她忽然没了自信。
或许顾晏清撞车抢相机,只是因为怕舆论波及到自己,而非为她。
或许顾晏清参加节目,只是怕苏晗受伤,而她只是顾晏清的顺手人情。
更何况,人心会变。
剧如人生,人生如剧,独属于两人的剧情已经悄然落幕。
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顾晏清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没动。
两人各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看着对方,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顾晏清微微皱着眉,眼睛始终凝视着秦宛州冲锋衣上被拉到最顶端的三角形拉链,她的心被迷雾笼罩,连她自己也分辨不了后续的航向。
她看见了秦宛州眼里的失望,和多种负面情绪混合在一起,空洞的瞳孔中只剩下死寂。
顾晏清仿佛在秦宛州脸上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不喜欢你。”
“我只是不喜欢我自己。”
“我可能……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爱人。”
顾晏清惧怕所有事物的开端,她害怕走向错误的结局。
世人对爱人期望往往最高,所以她极度抗拒这个位置。只要秦宛州愿意,她可以一辈子做她最好的支持者,她有自信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友人。
她怕自己配不上秦宛州的爱。
一切都还来得及,秦宛州还年轻,足以寻觅一个更好的爱人。
秦宛州默了会,站起身一步步朝顾晏清走去,随即蹲下,将她的额头与顾晏清的靠在一起。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她声音低低的,蒙着层水汽,还是透着那股不服输的倔劲。
顾晏清抿唇,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于她而言,这话比任何情话都动听,却也格外沉重。
“秦宛州,你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木梳借我一下。”
蒋文倩不停打哈欠,迷迷糊糊地撩开秦宛州木屋的帘,她刚刚听见屋里的声响,只当秦宛州正在梳妆。
看到屋内的景象后,她先是瞪大眼,立马又把眼睛闭上,又睁开,画面还是一样。秦宛州和顾晏清正贴着额头说话,两人的手还紧紧交握在一起。
“你俩就不能去旅馆……”蒋文倩话说到一半便把后半句吞回了喉咙里。
也是,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旅馆。
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
“你,她,你们。”蒋文倩指指秦宛州,又指指顾晏清,震惊得舌头直打结。
秦宛州干脆破罐子破摔摔碎了算完,面不改色地朝蒋文倩挑了挑眉:“怎么?”
她还要忙着谈恋爱呢,没工夫陪别人玩。
“文倩,你起这么早啊。”苏晗温吞的声音从蒋文倩背后传来,吓得蒋文倩更是一个哆嗦。
“来来来,陪我去做个早操。”苏晗说着便拎起蒋文倩的衣领,硬生生将她从秦宛州屋门口直直拖走。
“苏总,她们俩,她们!”蒋文倩仍在口齿不清地指指点点。
苏晗用一只手臂看似轻松地锁住蒋文倩的脖子,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文倩啊,你要明白,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蒋文倩只觉苏晗用的力道越来越重,立马闭上嘴不说话。
此刻的苏晗真是像极了一个恶魔。
苏晗其实很早就醒了,她有早起有氧运动的习惯,本想出去跑两圈,结果刚要掀开门帘就瞧见秦宛州跌跌撞撞地摔到顾晏清怀里。
后续的发展真不是她故意偷看偷听,怪只怪藤蔓编成的壁帘缝隙太大,不防蚊也不隔音。
“A上去啊,这不争气的孩子。”苏晗见顾晏清在秦宛州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急得牙直痒痒。
张佳誉和她的赌约还未能兑现,怎么情况看起来倒像是要反转了?
这可不行。
也正因如此,苏晗才能在第一时间把亲眼目睹两人恋情的蒋文倩抓走。
蒋文倩的理解能力不错,苏晗单单解释了一遍便听懂了。
“不对啊,秦宛州不是有金主吗?怎么还能谈恋爱。”蒋文倩百思不得其解。
“哪来的什么金主?”苏晗拧眉。
这姑娘心也太大,竟然敢在她面前如此直言不讳。
“张导那部剧……”
“她自己选上的。”
蒋文倩讪讪收声,提心吊胆地提出最后一个疑问:“苏总,那位顾医生和你是不是很熟啊?”
“熟到家了。”苏晗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是我妹。”
她公司里怎么尽是这种八卦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