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他不让他说完便又咬他一口,呼吸热热地熏在他皮肤上,“你以为我不想?……可是现在?”
季千里被弄得酥麻,察觉他膝盖微微一顶,腿不自觉分得更开,跨坐其身,越东风膝头在他腰后克制地磨着。
“现在怎么了?……你不是说回房随我,你反悔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嫌我不能……”
他记得小世子说过,那药似乎没有解药。他不知怎么会好,也不知为何会坏,更不知如何让它再好,因此才想找苏溪年——他虽是别人,但也是个大夫,人生病又没法子,只能去看大夫啊。
因此那语气是恼火加点儿委屈。还没说完呢,忽然一个激灵,啊地一声,尾音软软地垂下来。
“……我当然不反悔,只是夜还长,我怕你反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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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只能看见埋下的脑袋了。
心口如被蚂蚁爬过,痒得非常,他脸颊一下烧灼,“……小,小照,不要……”
后腰手稍一使力,他便天旋地转,躺倒在软被中,越东风欺压过来。
墨发窸窸窣窣垂到他颈间。
“嗯,这么快就反悔啦?不是冤枉我不喜欢你,不是说我不想?”
………………
浑身血液都冲脑门,“不是反悔,可是……”
可他说的又没错;只好去摸他脸,“可,可是……啊……好,好难受……”
“真是难受?千里,你好好体味。”
他听他要他好好体味,倒也想好好体味,只一摸便是灼热气息,那是手被拿唇边□□片刻,便只扣在指间…………刻意放轻,羽毛似的轻拂骚扰,令他眼睛都热,如醉云里雾里,不知不觉间仰颈挺身。
………………
………………
“你看,我想的,我早想了……每日都想,不想你怪我只念着和你睡觉罢了。”
那饭饱酒熏后这般肉肉相贴,实令人头脑发昏,季千里挑起眼,要撑身来伸手帮他,“不怪你……可是我……”
越东风又拿开他手…………
“……小师父害了怪病,我帮你治好不好?”
…………
指尖水草纠缠…………
…………
季千里仅一个想字,然至今不能人道,绝无昔日神庙中的冲动。
但闻他声,但见这色.相,但察觉那触感,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感却自心底窜起,直通四肢百骸。只觉如此甚好,然而这甚好也还不足以疏解,恨不得两人皮肉都散去,只要两颗心贴在一起。
正低头想去看,忽被捏住了下巴,“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他抬起头,又点头,“喜欢。”
越东风呼吸微重,说出的话却似质问,“有多喜欢?”
“很喜欢……”
“那是多少?”
“我……”
他怎么还要问我?季千里心里仿佛刺痛一瞬。
抬起眼看他,越过他头顶是微微晃动的床帐,染了一层沙色。
他眼睛在烛光下有些发红,“我会跟你一起活着……你想死,我也会跟你一起死。”
他听到静了一下…………
这人身体更挤得深些,若没手把着,仿佛要钻到身体里去。
“真的这么喜欢我?”
“嗯。”
他像不信,“那你怎么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想的,我一看见你就想……”季千里很委屈,“可是……可是我不该吃了……”
越东风咬他的舌头,揉捏更快,弄得愈发…………又…………
“……可我还比不过一剂春.药?千里,那夜在神庙中,没有那剂药有分别么?”
“没有……没有分别……”他痴痴望着他,唯恐他不知,“你一碰我,我就想碰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是我心甘情愿的……”
越东风不为所动,“那是你以为宇文承都不该死?你敢为我杀生,为自己反而不敢么?”
“我……”
听到宇文承都,便想起那夜的血,季千里一个哆嗦。
他偏不让他出神,“你在想别人?”
“不是,我在想你……”
“你没有想我,”越东风俯视着他,目光一瞬间竟变得冷漠,“你还是怕。还是想回到你佛祖身边去。”
“不是!”季千里眼中一热,忙道,“我不会回去,我永远也不会回去的……我不信它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真的?”
“是真的……”些微水光中,这人神色好似疏离至极。季千里一下格外激动起来,含泪看着他,“是真的!小照……小照……越公子……越施……你不要难过……”
眼泪从他眼角滑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与此同时,他猛地一抽搐………………
季千里全然没反应过来,像是有些失神。
倒是越东风见他落泪,暗自一惊,“千里?”
他轻揩去那滴眼泪,摩挲着他眼角,柔声问,“怎么了?”
“嗯?”季千里抬眼看着他,茫然道,“怎么了?”
越东风打量他片刻,“你倒问我怎么了?我故意惹你伤心,你不要怨我。”
“我怎么会怨你。”
“那你怎么让我不要难过?”
“有么?”季千里全不记得,支身起来,一下却有些脱力,有点儿不好意思,“想是说错了。我没伤心来着,刚才是着急。”
忽然看见,脸颊一红。越东风垂眼,了然笑道,“急什么……你看,这不就好了?”
烛光明亮,只见黑的、紫红、微粉、浊白混作一处,你的搭着我的,我的黏着你的,看得人心热。
…………
…………
“……怎么就好了?”
算不得羞耻,却不能不感到一丝新奇和赧意,他伸手。
头顶一声闷哼。
季千里抬眼看他。
“小师父大好年纪,若就不好,老天也太不长眼了。”越东风吻他力道变得有些重…………哑声笑道,“我看你这一日很累了,你摸完就先睡了,好不好?来日方长,不当你后悔。”
这时候能说出这话,他道自己也够虚伪的了。
但季千里哪还睡得着?摇头道,“我一点儿也不累。”
他倒想起来照顾他,“不过你的确很久没歇息了,白天又打了架,你若累了,那我们就先睡了。”
这真是体贴极了,假若那双黑眼睛没有瞟他。
越东风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