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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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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令人把棺木抬到大堂,把三人押到棺边一跪。

一来季平沙心神紧张,依旧惊怒非常,说话便有些颠三倒四,不时还要咒骂,二来苏溪年也失魂,把自己如何来郑家全盘托出,对究竟何时到屋、究竟谁刺了人,则微有些含糊,似要等季平沙先说才肯吐露一点儿,那灵香则只说不知。

问了半个时辰,兼郑雍和在旁缝补,才只听得季平沙是来府里偷盗被困,江月茹后来探望,苏溪年也是来寻人,前二者发生了一场争吵,这个一推,那个就倒,这个却坚称看见苏溪年闯来刺的人,苏溪年又不承认。

正当有人送来一张书画,那郑雍和对此甚通,一见便道,“此乃月明千里照平沙”,一通喝骂季平沙、季平沙大叫是他冤枉自己时,一个狂怒之音陡然卷进,“老匹夫——茹儿在哪儿!”

便只剩不休不止的一通乱打。

越兴海口舌清晰,不过两炷香.功夫,此事来龙去脉尽数铺开。

许多人却愈听愈迷糊,只觉除苏溪年那一剑、郑雍和不住煽风点火,谁都不像做错什么,但觉一切都急急忙忙,仿佛应了前者此前所言,他也不知发生什么……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神医,那这……您可知晓了?”

那后来几人却微微皱起了眉,渐带一种古怪神情。

而自重说起苏溪年刺了人家一剑,那季平沙便流泪不止,原本别人无论如何说她,她都见缝插针、据理力争,绝不低头,到听苏无是信她,更容光焕发,好似就要洗清冤屈,这片刻却已失魂落魄。

季千里忍不住道,“平沙,你不要哭了,究竟是怎么回事,马上就知晓了。”

她摇头,眼泪滑下,“二哥,我是知道了。”

众人啊地一声,“那你快说呀!”

“是啊,你快说出来,一洗得清白,我们就走了。”

她微别过头,像是想看苏溪年。

“很简单的,二哥……你看……我们都忘了,姓苏的,是个大夫……”

“……一开始,我真的只想拖着你一起去死……可我一点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我走,你既然也和他们一样不信我,我才不要你为我去死。”

她感到苏溪年摸着她的手,仿佛安抚她,又似要给自己一点儿勇气,双方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但你都可以为我去死了,为什么偏偏不肯信我呢?我那么坚信自己没杀人,是因为我知道一掌不会把她推死……但是,倘若的的确确就是假的,再怎么坚信,也成不了真,是不是?我刚看你爹爹摸她手,好像她还活着、要给她瞧病一样,才想起来,当时……你蹲在她身边时,也摸过了她的手,是不是?你是个大夫……根本不会不知道,她当时是死是活,是不是?”

苏溪年没有否认,她便固执问,“是不是?”

“……是。”

“你说清楚啊……你来时就知道她死了,是不是?”

“是。”苏溪年轻声道,“只你那么傻,以为她在骗你。我一看茹儿的脸色,就知道她死了。我验了她的脉,又知道她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刺她!”季平沙毫不领情,恨道,“你不刺她,我也不会以为是你,那我就会从头告诉他们,是姓郑的把我引来关住,他们也就会知道,只有一个我推了她一把!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他们只会当你在狡辩,你稍有举动,谁都可以杀了你。他之所以一直没杀你,就是在等这时。”

“我不怕!”

“我怕!”苏溪年艰难地说,“……我怕,我就是怕你不怕。”

众人都不作声。

后来几个微在局外之人已想到这一点,但原先数人正是到了这时,才真正信苏溪年果真只是刺了人而非杀了人——无论多少矛盾疑点,他自己说了不算,他爹说了不算,魔头说了更不算,只有和他非此即彼、却又那般坚称自己不曾杀人的季平沙说来才是绝对。

这果真也就是一个致为简单的道理:唯有江月茹已死,苏溪年才会瞬间落入两难——以季平沙之性子,别说原本说来,郑雍和稍一刺激,许不出三句便要动手,那般巧合,不是为杀她是做什么?

他要么当场杀她别受牵连,要么和她一起被杀。就凭他几个,想在那三人手下逃走绝不可能。

而他即便干脆当场承认是自己杀人,旁人也绝不会信。

于是,他只好再真正杀一次江月茹。

趁季平沙深信自己不曾杀她,一口咬定是他,先保下两条命。

利用父亲心软还他一个公道,在众人面前慢慢将此事摊开,只要寻得一丝破绽,便扯出那个公道;若实在扯不出,便似他所为,细看江月茹胸前伤口,便知季平沙刺不出那一剑,再保住其中一条命。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真假假。若非这其中牵扯的是条人命,旁人简直要为他那一瞬反应之快而拊掌。

“……那你果真还是为了……”

半晌,季平沙笑了两声,“嗯,她既然死在那个时候,那也只有我……”

“……不,平儿,我是信你的!”苏溪年却又道,“我说过,我一开始就是信你的……我是想你活着,但也并非全部为你,茹儿的死还没弄清,就算要我一死,那在背后捣鬼的人同样该死,只没想到江老前辈来得这样巧……”

不该江凤吟来得那样巧,又那样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要杀人,只好趁乱放了季平沙这个最重要的见证人……

他只有一个筹码,一句话不对或就要陷入泥潭,三人之言如铁桶般滴水不漏,便似盲人摸象,连个边角都还没摸着,偏偏季平沙又跑回来。

她受不得激,郑雍和也似着了魔,拼着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好不容易江凤吟被引开,来的那人又让江恒心生顾忌——苏溪年对季平沙已然尽力,但每多尽一分力,便愈对不住江月茹,对不住她父亲,也对不住今日被杀之人,那一时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若定要选一人,当然是他最好。

倘若杀人者想不起来,或干脆惜命一走了之——那也是人之常情,此事便仍是一桩冤案。

一时之间,问者、答者、听者均不能不感到荒谬。

“背后捣鬼……”季平沙这时连看郑雍和的力气也丧失,“捣鬼的就是他,可他再如何捣鬼,我也……”

季千里更没想到,在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后,此事还落在妹妹头上。他又坐不住了。越东风又在他肩头按了一按。

“哪里。季三姑娘能说这番话,实已得到一半清白了。”

“什么?”季平沙呆呆看着他,“……你也怕我死,所以要胡说么?”

越东风笑道,“在下的确不会让你死,但何须为此胡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一事真,百事真……除非季姑娘便是那背后捣鬼之人,否则姑娘如此辛苦才证明自己杀了人,你这番话已比任何人都更值得相信。”他道,“而当你成为凶手,苏兄也不能再心安理得负疚死去,他为了你,便只好把月茹姑娘之死真相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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