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内,一个年轻男子躲在窗边悄悄地往外面探头,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小了,只余下铠甲的摩擦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认得那些人的穿着,那几乎都是叛军的尸体!再抬眸,一队举着卓字大旗的队伍走了进来,领头之人威武不凡,一杆虎头枪单手背在身后,枪头上还隐隐泛着血色的光芒,此人正是破城而入的卓云深。
他的士兵已经全数进了城,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沧州城内的局势,绥王的叛军被杀的被杀,被俘的被俘,再无翻身的机会!
西城门附近,吴邪和凌云带着大批人马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们神气自若,显然是一副得胜的模样。
一名士兵快速跑了过来,他单膝着地,对萧胤说:“启禀殿下,卓大将军已经将城内的局势控制住了,叛军已经全数被擒!”
这些话无疑彻底击碎了萧宏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他颓然地坐到了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萧宏,你没有选择了,你放心,我还不会杀你。我的好大哥,我会让你好好看着我是如何登上你梦寐以求的高位!大哥,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呢?”萧胤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萧宏的脸色顿时白了。
随后,萧胤直起身子,调转马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他的神情忽地变得十分严肃,只听见他冷冷地说:“来人,将绥王带回去!”
“是!”
一行士兵迈步跑了过去,几人将地上颓废的萧宏架了起来,萧宏就如一具行尸走肉,茫然地被人拉着走。
完了,一切都完了!
萧胤的马不停地在原地踏步,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似乎是有些兴奋。萧宏朝他们看了过去,那道身影在他眼中变得极为刺眼,他心中怒火翻滚,不甘、懊悔、和无尽的恨意似乎在这一刻都翻涌而出,就连萧胤身下的那匹汗血宝马也变得格外刺眼,似乎它也在咧着嘴嘲笑他!
萧宏只感觉全身的骨血都在翻涌,他猛地一把推开了身侧的士兵,快速地夺过了士兵手上的刀,他用刀指着马上的萧胤,目光变得无比凶狠,整张脸因为紧张和愤怒变得无比扭曲,他大喊道:“萧胤,想让我做你的阶下囚?哼,除非我死!”
“绥王!不可胡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你是陛下的嫡子,陛下定然会留你一条性命!还不快速速放下兵器!”
崔老将军连忙在身后劝诫,他虽然看不上萧宏,但萧宏毕竟是萧恒的嫡长子,他深知萧恒有多舍不得这个儿子,他是忠心侍主之人,陪伴萧恒多年,他实在不忍见到萧恒白发人送黑发人!
“呸,你这老匹夫!你就是父王派来监视我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萧宏的神情变得十分癫狂,他披头散发,脸上的肌肉不时地抽搐着,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他喃喃道:“吾不能死,吾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决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就没有人能阻止我了……对,杀了他!”他颤抖着双手,眼神阴狠地瞪着萧胤。
萧胤微不可妙地勾了勾唇,暗道:萧宏,你也有今日,当初你逼我出京都的时候,可有想到今日的下场?
崔老将军见状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妙,这绥王显然是已经失了心智!他上前一步大声劝道:“绥王,且莫糊涂啊!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啊!陛下……陛下处处为你着想,从未想过要置你于死地呀!”
“是啊,大哥,父王他一向看重你,必定不会真的责罚你。大哥,你不必担心,回去以后,我们都会替你求情的。”萧胤苦口婆心地劝道。
萧宏闻言整张脸都冷了下来,他指着萧胤说:“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萧胤,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大哥,你这是何意啊?臣弟可从未这般想过,此次臣弟不远千里而来,可都是为了大哥你啊!”萧胤一脸委屈的模样。
“放屁!”
萧宏目眦欲裂,一双眸子变得通红,他真恨不得将萧胤抓过来磨骨吸髓!可……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望了望四周的人,那些面孔仿佛瞬间放大了无数倍,有熟悉的,有陌生的,可毫无例外地看他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眼中全是嘲讽和鄙夷,他的耳中一阵嘈杂嗡鸣,一点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那些话似乎都化成了嘲笑的话语,让他浑身麻痹,头晕目眩!
他忽然指着萧胤大笑起来,笑得眼角几乎都快掉出泪来,他笑道:“萧胤啊萧胤,你可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这天下人都被你的外表给蒙蔽了!你就是个心机深沉,阴狠毒辣的畜牲!”
说着,他忽地朝萧胤冲了上去,似乎有同归于尽的架势,但如今的他不过是以卵击石,赤焰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他倒在地上哇哇吐出了两大口血,他感觉自己胸腔里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裂开了,痛得他浑身颤抖。
“来人,将绥王带回去!”赤焰冷冷地挡在萧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