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书礼这回没有再推拒,纷纷给他们安排了伺候的活。
姑娘们脸上的悲戚终于消失了,一个个端茶递水喂点心,还有人给俞书礼捏背。
俞书礼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看向身边空无一人伺候而干巴巴坐着的许颂等人。“好了,几位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张司马额角落下冷汗,瞥了眼自家大人不善的面色,又看向享受的游刃有余的俞书礼,心道,虽然这小子油盐不进,但到底也是上了他们这条贼船了。
故而他站出来笑道:“还是瞒不过小将军。其实是我们大人,想同小将军有个买卖。”
“哦?有什么买卖?”
许颂看俞书礼大大方方揽着两个姑娘的腰,任由他们往自己嘴里喂东西,心道俞书礼瞧着应该不像个实在的正人君子,许是先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罢了。
那就不必再卖关子了。
他眸子深了深,道:“既然小将军交了我们这些朋友,许某今日就直说了。”
“将军手下有军职,而我手下有钱。我们何不合作共赢?”
俞书礼顿了顿,把嘴巴里的点心吃下去,这才收回虚搭在两个姑娘腰间的手,幽幽开口:“许大人,您是想要我卖官鬻爵?”
张司马听到俞书礼的语气,心中一咯噔,生怕他一个不同意而把几人上奏上去。
要是俞书礼想要举报,一上奏一个准。
他心慌地看向许颂,却见许颂游刃有余地看向俞书礼,点头:“小将军认为,我的买卖如何?我手下正有几个世侄,先前捐到了县里做小官,碌碌无为。他们也想为大梁做个贡献,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小将军手里倒是有这个机会,倒是不知道愿不愿意同某合作。”
俞书礼一笑:“机会是有……但……”他突然勾了勾唇:“我凭什么要为你们冒这个险?”
“军中职位是不少,若要我出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塞人倒也可行,可我凭什么要为了你们这几个才相识的朋友,赌上我自己的爵位?”俞书礼慢悠悠道:“几位远在边外,可能不知……在下日前刚刚被封异姓王。”
许颂终于脸色一变。
俞书礼仔细打量他的表情,知道他大约是真的不知情。
那就好笑了,一个地方大官,有头脑私下贿赂,却没头脑查一查京中事件?
俞书礼眸中一凛。
那这就说明,许颂——压根不是做局人,他也是个傀儡。
张司马闻言,有些沉不住气:“小将军……不……王爷,您可是收下了这十几个姑娘的,如今我们可是在一条船上。”
俞书礼有心想再套些话,本想终止的闹剧故而再次进演。
他点了点头:“我也没说我们不在一条船上,不过在一条船上,我也是随时可以下船的,不是吗?许大人?”
许颂背后生汗,后知后觉意识到俞书礼这个人不简单。
但如今一切都晚了,他许是也猜到背后之人利用他的心思,如今只能破釜沉舟。“王爷想要什么,只要许某可以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您。”
俞书礼闻言弯了弯眼睛,收起了方才严肃的表情,重新变得和蔼了起来:“好说……好说。”
“您先前说的军饷的事情……”他眨了眨眼。
许颂一咬牙:“王爷需要多少?”
“简单。我西北军共三万人,每人两石粮食,一两白银。”
此言一出,饶是罗长史也憋不住了:“你这是在抢!”
俞书礼微微一笑,看向许颂,等他发话。
“大人!”罗长史一急:“这么多!宿州怎么出得起?”
“许大人好友遍天下,一定会想办法的,又不是只有一个宿州。”俞书礼暗示道:“此战结束后,我的手下,也不会仅仅只有西北军……”
俞书礼说的没错,要是想要一飞冲天,现在进军营无疑是最好的打算。
只要在俞书礼的庇佑下,在军中混个一官半职,等到战事罢了,进京论功行赏再操作一番,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许颂心想,若是联合几州,那这花销倒是算不上大。而且办成了事情,后头好处多的是,人脉广了,他往后就是利滚利,钱生钱了。
于是许颂一咬牙,一跺脚:“可以!”
“但我要十个军中重要职位,等战事了了,王爷必须承诺带他们上京分赏。”
俞书礼点头:“这自然好说。”
许颂想了想,拿了纸笔来,硬是要俞书礼写下承诺,几人互相签字,以作承诺,互不背叛。
俞书礼倒是神采飞扬地写了,又看向身后几个女子,略一思索,道:“既然她们在场,便也是见证人,不若让她们几人也跟着签了。”
许颂一想,也是。
这几个女人都是他们抢骗来的,万一往后生了事端也不好,干脆把在场所有人都拉进局中罢了。
酒宴散场,宾主尽欢。
俞书礼赴了一场鸿门宴,却终于还是安然地从酒楼出来了,还白薅了万石粮食和万两白银,拯救了十几个无辜可怜的少女。
他美滋滋地往驿馆回去,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歌。
也不是只有魏延有脑子嘛,他俞书礼好像也不赖。
刚刚酒桌上的他可太有气派啦!
钟年眼看着自家将军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又带着十几个女子往驿站而去,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追了上去,面色不满:“将军!您怎么可以对不起吴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