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喜抬起下巴回答,“我人都被你们抓到这来了,你们有我的胎记有什么好奇怪的?”
方组长狡黠的眨眨眼道,“看来你看得不仔细,”他又举起那张纸,同时用手指点点右下角,“看到日期了吗?这是27年前目击者给你这个胎记画的画像。”
韩进喜词穷,脑海中回想着当天的情况,怎么可能有人看到?那么晚,那么偏僻,同行的另外两人都死了,难道是他们其中有人招供了?难道正因为有人招供所以他们俩才被人干掉的?
一瞬间,他脑海里天马行空,嘴巴张着,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方组长用手指一下下的点着纸张,从自己的文件里抽出更多页,一页页拎出来给他看,“你瞧,这是目击证人提供的画像,每年一张。”
韩进喜嘴巴张得更大了,半晌嘀咕了一句,“这他妈是有病吧?!”
方组长微微一笑,“是啊,如果不知情由确实让人无法理解,每年都画一张,每一张都差不多,这得记得多清楚啊!更何况画第一张画时他才7岁,那么小的孩子啊!”
方组长的话是在告诉韩进喜,目击者是一个7岁的小孩。
韩进喜当然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他脑海里飞速想着当时的环境,哪有什么小孩子啊,再说当时窗帘都是拉住的,怎么看得到?!
肯定是在诈供!
这个念头忽地涌上心头,韩进喜马上露出点微妙的笑意开口道,“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孩画了张图你们就认定是我干的,我这辈子从没离开过西南,更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案子,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就以这个为证据来审我,也太离谱了吧?!”
老汪搭话道,“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认定你是凶手之一?看来你是记性不太好啊,你跟长山建设的齐江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亲口承认过案发时间你就在这里,需要我们给你看看监控视频的回放吗?”
“别嘴硬了,”方组长插口道,“二十多年前的技术不够完善,但犯罪现场的物证我们一直保留着,你猜猜,你的DNA会不会与案发现场找到的匹配上?”
韩进喜额头冒着冷汗,脸色发白,两只眼睛快速眨动,“不可能,我不信,你们不会找到我的东西!”他突然大声吼道,激愤之情溢于言表。
方组长和老汪互视一眼,心领神会的转回头。
方组长又抽出一张纸用力一抖支起手臂,“这张也是基因检测,证明你跟本不是韩老汉的孙子!或者,我应该问你,廖勇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此话一出,韩进喜猛地抖了一下。
“我们走访了很多村里的老人,廖家孙子腰上有胎记,状似祥云,你这片胎记的事情很多人知道,我们把照片给村里老人看,很多人都确认这就是廖勇的。”方组长冷笑着问,“既然你那么确定自己不在案发现场,那你解释一下自己冒充韩进喜是为什么?而真正的韩进喜又去了哪里?”
韩进喜,不,应该说是廖勇,他完全解释不了这么做的动机。
“廖勇,我们证据全面,你之所以这么肯定自己的DNA没有留在案发现场,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在案发现场都做了什么事,所以笃定自己没有可比对的证据留下。”方组长继续道,“韩进喜这么多年确实没离开过西南,因为他20岁的时候就死在了泥石流发生的村子里,距离他死亡地点200米就是韩老汉的老宅,里面有他还怀着孕的妻子。”
“你跟韩进喜仅相差几个月,两人一起长大,你怎么忍心看着他死也不救他?”老汪突然问道。
廖勇抬头看老汪,脸色早已由白转灰,似乎只剩下眼珠还有力气转动。
“你之所以清楚整个案件的内幕,不是因为你跟赵权杨亮关系好一起喝酒,是因为你参与了整个案件。你记得自己跟齐江说的话吗?你说‘其实他不说我们也知道,就是四环边上的一栋别墅里,有对夫妻被人杀了。’廖勇,这个案子发生在晚上,地点偏僻,事发之后警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除了当事人家属跟本没人知道发生了凶案,事实上直到今天这个案件我们也没披露过,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所以除了凶手本人,你跟本没有机会听说。”
廖勇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只木呆呆的看着老汪和方组长。
“我们也不瞒你,目击人是死者的儿子,他亲眼看到你脱掉衣服去凌辱他母亲,所以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你的胎记。”方组长冷着脸看廖勇,“死者儿子当时就在那个屋子里,你猜不出他藏在哪里吗?”
一道闪电划过廖勇的脑海,那幢房子的布局在他眼前展开,像过电影一般,他似乎又跟在杨亮和赵权身后翻了一遍那幢房子,打开的所有房门柜门,里面的东西似乎还历历在目。突然一个刺目的东西映入脑海,那是一副古铜色的小盔甲,也就一米四、五的样子,直挺挺的立在儿童房间的墙边,而那幢房间的女主人,也正是被他们从那个房间里拖出来的。
“盔,盔甲……”廖勇嗫嚅着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