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朱海阳依然担任荣桂城的项目经理,且长山特意向法院申请,把朱海阳取保候审期间的居留所在地改为西南,尽量减少其对工作的影响。而张强的关系却直接改为了长山总部。
这样一番操作,张强只能老老实实的回了总公司,而朱海阳留在西南,没有公安机关的同意,他们都不能离开所在地,且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当地派出所报道。
张强离开前,宋玦又请他吃了顿饭,还是在当初给他接风的“九里香”。
“师兄,是我考虑不周全,给你添麻烦了。”张强已经没了几天前的兴奋,说起话来都恹恹的。
宋玦拍拍他的肩,“不经事难成事,对你是教训也是经验。不要紧的,以后日子还长。”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跟当初在拘留所里不同,想的都是以后……”张强哽住了,“我估计,我以后算是完了吧!”
他的话像是在问宋玦,又像是在陈述。
宋玦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师弟说到底还是年纪太小。
事发时宋玦言之凿凿说不帮他,然而还是觉得就这样任他淹没于心不忍,还是替他说了话。宋玦联系了师父老杨,又拜托彭怀先在大领导面前求情,好歹保住张强,没让他落得当场被辞退的下场。
“小强,别为这点事就放弃了,只要你肯踏实,还是会有好结果的。”
“师兄,我这个事,公司以后肯定不会再任用,我最多只能在底层混混了,以后……以后可怎么办啊!”张强把头埋进臂弯。
“小强,听我一句话,”宋玦拍了拍他,“放下名利心,认真活着,就会好的。”
张强红着眼睛抬头看宋玦,半晌点点头。
这顿送别宴吃得颇为凄凄惨惨戚戚,张强全程没吃几口,宋玦也没什么心情,最终剩了一桌子菜。宋玦看着一筷子没动的麻椒鸡和水煮牛肉,嘱咐服务员打包,想着自己可以带回家当宵夜。没想到实诚的服务员看到满桌菜剩下可惜,干脆打包了所有菜品。结完帐的宋玦一转身看到怼到自己面前的三个保温袋哑然半晌,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对服务生真诚的说:“辛苦了”。
送了张强,宋玦的车还没开出大院就停了下来,他拿出手机给夏琮玺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半晌才接起来,“喂!”背景很吵,有音乐声。
“在哪呢?”宋玦问。
“跟朋友出来喝酒,我天吵死了。”夏琮玺回答,看来终于找到了安静的地方,背景里的音乐听不到了。
“啊,没事,我也是想找你吃宵夜,你继续吧,拜拜。”说完,宋玦就挂断电话。
他呼出一口气,没来由的烦燥。夏琮玺又不是自己的专属,他自然有自己的朋友圈,吃喝玩乐是多正常的事,干嘛忽然这么不舒服呢?!
唉,宋玦再叹一口气,多少受到张强影响吧,心情才会如此不好。
夜风温暖,宋玦把车窗降下,连天窗也全开,风把厚实的保温袋吹的哗哗乱响。
下了车,宋玦拎着三个保温袋和自己的公文包走向别墅。今天回来的晚,车位着实不好找,绕了几圈才找到,停得很远。
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在院子门口乱晃,时而挥着手臂时而拍门,时而又一跳一跳的看向别墅窗户。
“琮玺?!”走近一点看得清了,宋玦出声喊他名字。
“哎,你没睡?”夏琮玺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是,你没在家啊?本想打电话找你,可我手机没电了,干脆到你家来找你,结果按了半天铃也没反应。还以为你睡了呢,我都打算走了,”说着突然一笑,“幸好你没睡,不然手机没电打车都打不了啦!”
宋玦被这温柔的一笑迷得头直发晕,一晚上郁闷倏然消失,“你不是在跟朋友喝酒吗?”
夏琮玺露出张苦脸,“别提了,就等人能拯救我呢!他选那个破地方,我觉得我听力至少下降了30个百分点,马上就要聋了!”
虽然他一个字也不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跟朋友出去,但这埋怨的口吻却莫名让宋玦开心。
宋玦把手里的保温袋往他手里一塞开门进院,回身锁好院门。
“你跟朋友喝酒,就这样把人家丢下?”宋玦边走进院子边问。
“哎别提了,要不是选那么个破地方,我还能多陪他一会。我看他跟本不是难受,就是想找个人陪他刺激一下!”夏琮玺一边回答一边翻看袋子里的东西,“哎你这是专门去九里香打包的吗?怎么点这么多?你猜到我会来?不对呀,你不是说让我继续吗?难道你是买好了才打电话给我的?”
“问题真多!”宋玦换了鞋接过他手里的食物走进厨房,把菜一一倒入盘子又拿了两听啤酒放在餐桌上,讲了晚上跟张强吃饭的事。
夏琮玺给他打着下手,听到菜是剩下的马上皱起眉头,“怎么剩下这么多?你都没吃吗?”
宋玦温声笑了起来,“我以为你要嫌弃是剩菜呢!都没怎么吃,心情不好,几乎都没动筷子。本来想打包两个回来吃宵夜的,结果服务员全给装回来了,就想叫你陪我一起喝杯酒。”
夏琮玺听他这样说噤了声,半晌嗫嚅道:“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那个,张强调回去的事,我找老赵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