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琮玺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宋玦,半晌道:“对不起,我不该问。”
“没什么,”宋玦笑,“所以能答应我了吗?”
“啊?什么?”
“夏主管可以答应我不对任何人讲吗?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有房产,更不想让别人探究我的身世。”宋玦正色回答。
夏琮玺眯着眼睛看他,突然开口道:“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做到好吗?”
“啊?什么事?”这回轮到宋玦迷惑了。
“以后你叫我夏琮玺,小夏,小玺,琮玺,哪怕是玺宝都可以,别喊夏主管了行吗?”夏琮玺认真的看着他。
“玺……玺宝?”宋玦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妈就这么叫我的!”夏琮玺脸都红了。
宋玦边笑边点头,摆摆手道,“好好好,非正式场合一定不叫‘夏主管’了,但正式场合里,肯定还是得要这么喊的,你看,如果公司会议上……”话没说完,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脑海中想像着自己在公司会议中喊他“玺宝”的画面,这一想不要紧,笑得停不下来。
夏琮玺被他笑得脸更红了,急忙道:“说得就是非正式场合啊,难道你在公司会议上喊玺宝,我会答应你?!”
好了,这句话加重了宋玦的大笑,夏琮玺说完自己也乐了起来。
笑够了,两人渐渐恢复平静,夏琮玺先开口道:“我觉得你人很好,很真诚。其实我们认识不久,但你却愿意告诉我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所以你放心,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这件事在我这里绝对安全。”
宋玦看着他轻轻点头道:“谢谢!”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宋玦看着桌面出声道,“我对你有种很奇特的好感,”他轻轻一笑,“也许是因为你工作认真吧,我第一次收到你的工作邮件就在心里高度表扬你,后来发现你待人很真诚,甚至连敷衍人都敷衍的很真诚。而且我们很有缘,碰到过好几次。”宋玦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在长山工作的几年里,除了我师父,其他同事只能算泛泛之交,没人知道我的事,我也不想讲。但我很想跟你做朋友,所以,我不愿意骗你。”
夏琮玺看着他清了清嗓子,“我,我也很喜欢,嗯跟你做朋友,但你是领导嘛,有时候我怕接触多了会让你觉得我在拍马屁。”说着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可能是我家老赵的原因吧,我很讨厌那些喜欢围着领导转的人,长山的总体氛围不好,尤其是总公司,各个都虚伪得很,所以我总喜欢往外跑,出来了好一点。”
宋玦看着他微笑,也许,自己就是被他这种奇怪的清高打动吧,是因为羡慕他能如此自得的不在乎和无所谓吗?又或者是羡慕他足够自由自在没有负担?宋玦搞不清楚,反正这人很奇怪的吸引他,自己下意识地关心他,很自然地照顾他,不经意地,就跟他成了朋友。
“对了,给你讲个最好笑的事,你知道以前在总公司财务的任英凡吗?”夏琮玺眼睛亮亮的问宋玦。
宋玦想了想道,“是辞职的那个吗?”
“嗯嗯嗯,就是他。我刚调回总公司的时候,他是财务一组的主管,这家伙真是心黑,当时他挪了一笔批给华东公司的钱,事发以后竟然把我推到前面,跑到老赵那说我从华东来的,这笔钱申请就有问题,是我给华东支了损招。又跟华东经理说,钱批了,但我在中间下了绊子,出纳卡住了在等手续。其实他是用这钱周转,需要20多天,时间到了钱取出来给华东也就没事了。可他不知道华东的付款截止期就在一周内,所以他这个两边骗的局不但没做成,还被老赵给识破了。”说着自己嘿嘿笑了两声,“你瞧,要不是我是我爹的儿子,早就被开除了!”
宋玦听着这个故事,脸上没了笑意,“我听说他是自己辞职的。”
“哼,老赵找大老板商量,特批了一笔钱给华东,又限期他规定时间还款给总公司,才算事了。他在长山干了差不多十五年,跟总公司签了协议,不追讨任何年金补助奖金,总公司也不起诉他挪用公款,就这样悄悄的了结。你们听到的辞职,其实是说辞,大家面子上好看罢了。”夏琮玺冷笑,“这事连华东公司都不知道,一直以为真是我在中间做手脚,现在华东的财务总监碰到我都当作不认识呢!”
宋玦突然笑了起来,“你说,他跑去跟赵经理告状的时候,赵经理会怎么看他?!”
夏琮玺也笑起来,“嘿嘿嘿,是啊,你看,我就觉得这事跟你讲,你一定会觉得好笑!其实,其实老赵跟我说得时候,我就笑得不行……”
“哈哈哈哈,简直是专挑炮口撞啊!”宋玦还是笑,肩膀都在抖。
夏琮玺慢慢平静下来道,“所以我就又申请出来了,在总公司待着啊,会减寿!”
宋玦也点头,“是啊!”口气有点语重心长。
“你呢?你来西南是为什么?”夏琮玺问。
宋玦想了想道,“我妈还有外公外婆,他们都在这里,我想离他们近一点。”宋玦冲他笑笑,“平时没事就能去看年他们,还挺好的。而且这幢房子,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地方,所以一有机会我就申请了。”
“你姨妈一家对你不好吗?”夏琮玺问,“她们跟你妈妈关系不好?”
宋玦哽了一下,当初他故意对夏琮玺说自己在姨妈家长大,就是不想留下任何父亲可能是宋卫平的线索。可五分钟前他刚对夏琮玺说自己不愿意骗他,这就冒出个已经骗过他的证据。
“嗯,她们关系很差,而且她跟我妈一家其实也没什么血缘关系,我妈是独生女。当时要不是实在没有其他亲戚,我也不会去她们家。”他冲夏琮玺笑笑,不算全在骗他吧,姑妈跟妈妈确实没有血缘,两人关系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