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夏琮玺对着宋玦傻笑,手机还支在自己耳朵边。
宋玦挂断了手机看着他,头发支棱着,眼眶发白,脸上有不正常的红。“发烧了吗?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啊?”夏琮玺摸摸自己的额头,“应该不烧了,就是有点晕。”
宋玦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手机上还连着一根电源线。
“吃药了吗?”宋玦问。
“吃了。”夏琮玺指了指床头,回身走了几步,又一头扎回床上。
宋玦看着他不觉笑道:“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喝多了。”
夏琮玺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说:“确实像喝多了,头好晕。”
宋玦走过来脱掉他脚上的拖鞋,用力把他翻了个身,伸手摸摸他的头。
“嘶!热得能煮鸡蛋了!”宋玦嘴里嘀咕着,转身走向衣柜道,“走吧,得去医院。”说着打开了衣柜门。
翻出件厚实一点的大衣,一转身,床上的人又没了动静。
宋玦拎着大衣走近,夏琮玺像是又睡着了。
“喂,别睡了,起来去医院!”宋玦晃晃他肩膀。
“嗯?”夏琮玺勉强动了动睁开眼睛。
宋玦一把把他拉起来,强行给他披上大衣,一边弯腰帮他穿鞋一边说:“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夏琮玺又用力晃了晃头,看着弯腰给自己穿鞋的人微微一笑道:“嗯,好。”
外面天气虽然转凉,却还不到隆冬时分,夏琮玺被宋玦包裹大衣,又包住头脸,活像个被隔离的重症患者。冷风一吹,夏琮玺打了个寒颤,人却清醒了几分。
商业街距离中心医院不远,又不是高峰时段,不到十分钟就停了车。
宋玦下车过来拉开副驾的门,低头问夏琮玺,“能走吗?”
夏琮玺点点头道:“能!”
进了大门,宋玦让夏琮玺等在座位上,自己去排队挂号。拿到号码看了看叫号器,前面还有五十多人。宋玦不禁暗骂了一声。
到夏琮玺身边时,他已经缩成了一团,两臂紧紧抱胸,头枕在椅背上。宋玦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怎么样?”
不到一公分厚的椅背顶着头,夏琮玺也没睡着,只是晕的厉害想靠个东西稳一稳,宋玦问的虽小声,他却听得清清楚楚。“还好,”他答到,过了会又说,“就是觉得冷。”
宋玦伸手摸摸他的头,还是热,很热。自己身上的西服也不厚,外套早上下车就扔在车上了,这会想给他一件也给不了。对!外套在车上!
宋玦看看叫号器,刚过了三个人。他对夏琮玺道:“坐这别动,等我五分钟,我去取件外套,很快回来。”
夏琮玺眼睛都没睁的“嗯”了一声。
不到五分钟就赶回来的宋玦,面对着扭成了S形的夏琮玺简直想笑。这人大概是嫌椅背硌头,左胳膊垫在旁边的椅背上,脸侧压在自己胳膊上,另一支胳膊搂着大衣抱着自己的肚子,两腿却架上了右边的椅子,两椅之间的扶手刚好支在腿弯正上方。
宋玦顾不上笑,忙把手里的大衣裳盖在他身上,细心替他拢了拢。大衣其实是中长款,正常穿起来还不到膝盖,可这个扭成麻花的人就差把自己缩成个蛋了,连泛白发冷的脚踝都被大衣完美包裹在里头。
盖是盖严实了,可姿势毕竟不舒服,不到二十分钟,夏琮玺已经从椅背上滑到了扶手上。
宋玦看了看叫号器,还有三十个号。
宋玦探身看了看椅子,扶手不能活动,他干脆脱掉西服外套,架起了夏琮玺的肩,迅速把卷成一团的西服塞进他的头下,让他枕在扶手上。晕晕沉沉的夏琮玺眼睛都没睁,明显觉得这个姿势更舒服,微微动了动头就又继续睡了。
宋玦一刻不停的盯着叫号器,快二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号都没叫,他有点着急。伸手又摸了一下夏琮玺的额头,还是滚烫,心里不自觉又骂了一声。
他捏着单据到急诊室外看了一眼。门大敝开,很多病人堆在门口向里看,一个中年阿姨还在问着问题:“可是一直很痛啊!怎么不是阑尾炎呢?”
年轻大夫被缠得肩膀都垮了下来,“阑尾在右边,左边没有东西,给你开了B超血常规,你先去交钱做检查!这样我也看不出是什么问题呀!”说着不耐烦的转脸吼:“下一个!”
絮絮叨叨的阿姨看着医生,依然坐在座位上,外面一个壮汉却几步走了上来,递上自己的单据。宋玦看了看屋外站着的人,都是急症都想赶快轮到自己,没事谁也不会到医院来。抿了抿刚想张开的嘴,把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屋里突然医生很大的声音,“发烧先找护士量一□□温,体温出来再过来。”又扭头喊:“下一个!”
“那我的号子怎么办?”壮汉也叫了起来。
“量好直接过来!”医生头也没抬。
宋玦眼睛一亮,几步走到旁边护士站,说明情况要来一支体温计。边走边甩回到夏琮玺身边,一边解他扣子一边小声叫他:“醒醒,量个体温!夏琮玺?”
夏琮玺费力的睁睁眼,紧接着又闭上,动都没动。
宋玦一皱眉,干脆一手拎起他的胳膊,一手伸进他衣领把体温计塞进他腋下。
“操,怎么这么烫?!”宋玦不由得骂出声,手与他皮肤接触时被热得缩了一下,夏琮玺半边的脸颊上也被他的凉手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