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达扳过她肩膀坐正身子开始簪花，嘴上闲不住地念叨着。

“花就是要一朵一朵地簪，这样才能修饰脸型，才不像影楼里千人一面。”

“那里的衣服不知有多少人穿过的，不干净。”

“看他们的招牌粉底厚得能糊墙，还特别脏，谁能有我做的妆面清爽舒服。”

林达的自夸让姜芷音困得不行，在几次小鸡啄米后终于完成赌注的使命。

一声巴掌响惊醒了迷糊中的姜芷音，林达双手合十很是陶醉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噢！还差最重要的，怎么能少了衣服来衬托。”

林达跑去翻行李箱，扒拉出一件用力地抖开，“小芷去换上这件，我新做的。”

林达专科是服装设计，经常设计些华而不实的衣服给姜芷音，都被她藏在衣柜里吃灰。

姜芷音看着大红的颜色，这也太艳了吧？

“快去快去，你现在的身份是赌注，没有资格抗议。”林达太知道她是咋想的，不由分说地堵上她拒绝的嘴。

活的带喘气的作品自动移到洗手间，正赶上简歌进来。

林达看她瞳孔地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赢了，伸出手要赌金。

简歌倒也不含糊，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五十块，拍到娘炮儿手里。

林达怀疑，“这么痛快服输，我怎么感觉有诈？”

简歌倒是直白，“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林达有种被算计却又一时找不到出处的痛，最后才反应过来。

“啊！在外面影楼化全妆要二百，你花五十块就搞定，我上当了！”

简歌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在林达看来是在嘲笑自己白痴，嚷着。

“不行，你得再加二百。”

“正好二百五，你配得上这个价。”

简歌又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晃在林达眼前就看他接不接。

林达可没选择困难症，不带犹豫地拿过，恪守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原则。

事实上简歌打赌的意图是，她知道林达一定能学会簪花，宁愿等上三天也不去影楼，是考虑到被偷拍，生图流出又引是非。

“既然上了妆，顺道出去拍几张做封面参考。”

这次出行简歌没带专业摄影师，更没有专业摄影器材，先由她拍下小样，等回去再照这个风格拍大片。

林达强烈推荐，“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保准出片美得没话说。”

绕过几条小巷一处独门独院很是宽敞，被打理得非常干净，带着老房子沉年岁月的味道。

林达在路上就说了，要带她们去拜师的阿嬷家。

他站在院子里喊，“阿嬷。”

从堂屋走出一位奶奶，头上戴着一圈簪花，笑意盈盈地看向姜芷音。

“这个囡囝生得真真是好看！”

突然被夸，姜芷音有些不好意思。

林达将她推到老人家近前，“阿嬷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阿嬷点点头，“好。”

简歌：“老人家，我们借您的院子拍几张照片可以吗？”

阿嬷和善地笑着说，“随便些，你们是小林的朋友嘛。”

简歌虽不是专业摄影，看得多了也略懂些镜头感。

镜头下姜芷音与老屋一景一人相融合，仿佛她就是这家的小孙女，捧着从菜园里刚摘的菜被路人随手抓拍。

她背后的树下小桌摆着针线箩，小朋友嬉戏打闹，随便一个镜头就美得纯然又亲切，带着浓浓的生活气。

这时林达凑到镜头前，简歌愣了下，只见他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也簪着花。

阿嬷放下梳子，说。“男孩子也是能簪花的，多好看的两个仔。”

“快拍啊，我特意换了跟小芷配套的衣服，别浪费。”林达见简歌不动，叫嚷着。

镜头里的姜芷音穿着一袭红色改良旗袍，林达黑色绣金马面裙，一个柔美一个英气，相互衬托着不同的美感。

在简歌的认知里，小芷不用说自然是美的，意外的是林达头上虽有鲜花装扮却一点不娘，反而突显男性的柔美温良。

简歌抓拍了很多瞬间，一片岁月静好的韵味。

三人围在一起看手机相册，林达惊呼着要这张那张，最后全打包让简歌发给他。

姜芷音起先兴趣不大，以前在棚里拍写真之类，她从来不要照片自己留着，就是觉得那个有点假。

再加上一大早被叫起来，化了两个多小时的妆又催着出门，都没来得及认真看自己的装扮，现在看着照片忍不住惊喜。

向简歌要了几张存在手机里，等会儿发给他看。

顾寻的手机亮起，照片里头上花朵簇拥衬托着她的小脸圆润，眼眸灵动又娇媚动人。

移不开眼神的他仿若闻到独属于她的香，想念一同到来，渐浓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