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芷音愣了下,有点后悔炫耀,不嘚瑟好了。
“舍不得?”顾寻瞧她痛惜扼腕的神情,挑着眉梢问。
“……嗯。”姜芷音重重地点头,弱弱地承认。
她收集的杯子都是自己喜欢的,林达墨迹了好久好久才得到一个,还是他生日的时候半抢去的。
简歌也跟着起哄,过生日的时候也要去了一个。
看着她快速地关上柜子门,顾寻胸口泛着酸。
“唉……淡了淡了,没法儿处了。”
“这些都是陈年旧杯子,顾家大少养尊处优,如此娇贵怎么能用呢,万一伤了您的千金贵体怎么办?”姜芷音乱说一箩筐地敷衍着。
“……那个,好香啊,秋婶做的银耳羹特别好吃又滋补,我给你盛一碗。”
姜芷音眼珠一转岔开话题,紧接着推着他的背向前,赶紧离她的宝藏远一点。
软糯润滑浓稠的银耳羹一碗下肚,简直可以原谅全世界——当然这只是姜芷音单方面的想法。
坐在沙发上的顾寻恹恹的,脸色沉得比周遭的防尘布还灰突突。
“银耳羹你不喜欢?”
没话找话的姜芷音,要让他快点忘了杯子不愉快的小插曲。
对于她来说的小插曲,对顾寻而言则是跌宕起伏的打击乐。
他无感又像是赌气地说,“太甜,齁得嗓子不舒服。”
“那……倒杯水给你。”姜芷音试图挽回他心情。
“好啊。”顾寻眼眸中现出一丝正中下怀。
细长玻璃杯晃着多半杯水,就在他伸手去接,姜芷音收手间,已然落在掌心的水杯摔到大理石地面上,应声摔碎,水洒了一地。
姜芷音以为自己手滑,没多想。“我再去倒一杯。”
他头仰在沙发靠背,侧过脸看她走向角落里的壁橱,说。“没有杯子了。”
她问,“家里没有多余的吗?”
顾寻言语中满是嫌弃,“都是放了很多几年的旧杯子。”
姜芷音打开壁橱的柜门,整排的玻璃杯拿出一个端详。“洗干净应该没问题吧。”
“我堂堂顾家大少养尊处优,如此娇贵,怎么能用陈年的旧杯子?”他扬起的话挑着故意的音儿,说给某人听。
“……”姜芷音敷衍他的话还热乎着呢,就被他拿来应付自己。
她理亏地出主意,“网上给你买个新的,样式你来选。”
摊在沙发上的顾寻眸底闪动,懒懒地说,“样式随意,只要够大就行。”
姜芷音还傻乎乎地笑,“你怎么跟春叔喜欢的差不多?”
顾寻声线有意飘远,有气无力地压着嗓音。
“也不是,等快递送到郊外这里,我已经被风干了,刚好用来装骨灰。”
“……”姜芷音又想到,“那去市区实体店买。”
“懒得动。”他闭上眼拒绝。
姜芷音也气起来,“这不行那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闭着眼的顾寻,抬起一根手指给她指路。“我要的在你家里。”
“我要渴死了,看样子熬不过今晚……没人心疼我……咳……好可怜啊……咳……”
顾寻假装伴着干咳偷瞄着她。
“好吧好吧。”
姜芷音妥协回去拿杯子,顾寻嘴角噙着得逞的笑意。
还没等他多笑会儿,眼前的大碗着实看着碍眼,掀起眼皮看向旁边的她。
“又能吃饭又能喝水,一举两得,多好。”
“是很好,就是太过普通,跟你口口声声尊贵的顾家大少不相配。”
“这可不是普通的碗,是我放在墙沿儿上装核桃的碗,你又还了回来,它是我们相识的契机,意义重大。”
“……”对于她浮夸的言语,他竟无言以对。
行,老婆胆肥了,能眉眼带笑地跟他玩小聪明了。
翌日,姜芷音赶着去市区,简歌找她商量专辑的事。
春叔和秋婶一会儿也要出去,她想着坐顾寻的顺风车。
刚从自家门里出来的顾寻,抱着肩膀倚着车子,面容平静,淡淡地闹着别扭。
“我不会开车。”
“……”
拜托,这青天白日睁眼说瞎话,哪怕他说车坏了,她都愿意配合地相信。
她坐他的车不止一次先不提,单说此刻他手里握着车钥匙,顾寻顺着她的视线,索性不掖着藏着,食指轻挑车钥匙在指间飞转。
顾寻抬高的下巴肆意张扬,明晃晃地摆在那儿。
姜芷音赶时间,简小妈最烦迟到,还是跟春叔打个商量,明天再去市场采买吧。
就在她转身要走之际,被顾寻拉住胳膊。
“要不,你哄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