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前还高昂地跃动着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如果说这是一种安抚冲动的新型手法,那无疑是成功的。
似乎意识到了气氛的急剧变化,beta女性叹了一口气:“抱歉,我说过头了。”
卫嘲风努力地忍受着心如刀绞的感觉,用力摇了摇头。
关于这件事,她怎么说都可以。
不管她怎么说,他都没有置喙的余地。
她有一切一切的权利。
他感到难过的是,承担的是她,受伤的是她,用自己受到的伤来开玩笑,而她竟还为此道歉。
两个人最终沉默地吃完了那一堆仍保持着食材原有形状的食物。
卫嘲风收拾餐具的时候,beta女性去了淋浴间。
两头的水声像共鸣一样地响着。
哗——哗——
那个夜晚,也是从这样的水声开始的。
从那个夜晚,到这个夜晚,中间发生了多少事,风平浪静、早有安排的人生突然之间一去不返。
单纯的世界观遭到了天体撞击,生成了如无端联想般层层扩散的小行星带。
英雄史诗没有拉开序幕,取而代之的是一部苦涩的罗曼史。
咚。
清脆的撞击声打断了三幕戏的想象,卫嘲风觉得有什么东西掠过胸口,从他的身上掉了下去。
一瞬间还以为是心脏终于承受不住,离开了这具身体。
但那碰撞声太过坚硬,不像是一块肌肉撞击水池壁板的声音。
回过神来,看到浸泡在水中的浅碧色的玉佩。
挂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磨断,吊在上面的坠饰于是失去了依靠,落了下来。
他将玉佩从水里捞起来,用干的餐巾擦了擦,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床头柜上。
心脏突然猛地撞击了一下胸腔。
*
“你……在这里干什么?”
浴室的门被打开之后,毫不意外地被质问了。
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别人淋浴的时候特意守在门外呢?
只有变态才会这么做吧?
Beta女性穿着新的成套睡衣站在浴室门口,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发尾,一边狐疑地看着门外的alpha。
从发尾溅开的水滴落在她的脖子上,慢慢往下滑,滑过锁骨附近,再往下便销声匿迹了。
她今天还是没有戴玉佩。
Alpha注意到了这一点,突然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让一让,我要出去。”
但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就当抱着必败的决心好了。
“那个……我……我……想……”他努力表达自己的诉求。
“想什么?”
Beta女性似乎从卫嘲风那异常的表现中意识到了什么,轻而易举地再次说出那个对alpha来说难以启齿的单词。
“上床?”
Alpha竭尽全力将那个音节挤了出来:“……嗯。”
很显然,他正处于发热的状态。
就算是以目前的年龄、现在的激素水平来说,这种频率也太异常了。
很难说是没有受到心态和情绪的影响。
其实他存了侥幸的心理。
因为他已经尝试过最坏的结果,把如今的行为当成是破罐破摔也未尝不可。
被拒绝了的话,就乖乖去喝抑制剂。
但万一邀约成功了呢?
他没意识到这种低级的赌局有多天真,又有多狡猾。
多不体贴。多自私。多么可恶透顶。
这就是alpha这一性别的卑劣本质。
Beta女性有些同情地看着alpha,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忍得住吗?我比较希望你能先洗个澡。”
“嗯……先,洗澡。”alpha像是憋尿憋到了极限似的说道。
浴室的洗脸台下面的抽屉里备着避孕用具。
待会儿还是把它放到卧室去吧。
Alpha打开莲蓬头,用冷水把自己淋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