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皇宫南门前,赵望和掀开车帘,守门的卫禁军老远就看到是长公主的马车了,眼见那张让人魂牵梦绕的脸,他脸上一红,行礼,“参见长公主。”
赵望和微微一笑,道:“劳烦通报一声,长公主清求见。”
“是。”
赵望和求见的消息一层层传递进去,长公主的马车则停留在宫门前等候。
谢知微就坐在赵望和对面,她看着她把眼睛闭上了休憩,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谢知微方才的笑意慢慢收敛,她靠在了马车上,怔松地看着她的脸出了神……
……
“谢念!”
夫子暴怒的声音从学堂里响起,正把纸张团成了团准备扔出去的谢念打了个激灵,有些心虚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夫子气冲冲地走了下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团,“上课不好好听讲,你说,这纸团是想要扔谁的?!”
谢念年纪虽小,但也知道义气二字怎么写,她脚尖踮着地,低着头说道:“没打算扔谁,就准备扔到窗外去呢。”
夫子依旧是十分生气,“我看你是学规抄得太少了,就罚你再抄十遍!抄不完不许上我的课!”
谢念眼神一亮,“真的吗?”
夫子气得吹鼻子瞪眼,“真的,三天内不抄完你就滚出这百川书院,我虽不是山长,但赶不走你,我也不用做这个夫子了!”
谢念这才萎了,委委屈屈地坐了下来。她到这书院也才半年时间,虽然她不喜欢读书,可是要是这样回去,阿爹阿娘就要失望了。
下学之后,余在光走了过来,圆润的脸盘上带着一点感动,他撞了撞谢念的肩膀,说道:“好兄弟,够义气,要不我帮你抄点?”
谢念先是眼前一亮,旋即就没好气地说道:“算了吧,你的字比我还丑,夫子一眼就能认出来不是我的字迹。”
赵蔚见状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说道:“夫子上课,再怎么也不应该在底下搞这些动作,要尊师重道……”
谢念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啊……我不听我不听。”
叔见平不知道从哪掏出几颗炒熟的黄豆来,他抛向空中再张大嘴巴去接,豆入口中咬得咯嘣响,含糊地说道:“那你要抄学规岂不是不能去玩了?”
林有舟狐狸眼一眯,问道:“那我们去哪玩?”
“去游湖吧。”
“那还等什么,走啊。”
林有舟和叔见平勾肩搭背地走了,还不忘拽了赵蔚一把,“走走走。胖子,跟上啊。”
余在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犹豫了一下,终于跺了跺脚,咬牙说道:“那个,谢念,那我也帮不上你的忙,我就跟他们去啦!”
谢念终于绷不住了,一把手中的毛笔给扔了出去,奈何失了准头,没砸中,余在光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了。
而夫子离开学堂之后就径直找了山长何澜止,开门见山地说道:“谢念那混小子,实在是太皮了,我实在是教不了啊!”
何澜止摸着胡子笑道:“这世上哪有你教不了的学生?过谦了。”
夫子摇头叹气,“这小子聪明是聪明,可就是坐不住,让他坐一个时辰,他只有一刻钟是能坐得住的,别的时间不是在和余在光打闹,就是在骚扰别的同窗,烦不胜烦。”
何澜止安抚道:“别急,她年纪是小了点,但她文章、见解都还不错。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朱韫深一样,因材施教不是你的强项么?”
“那也得他听话才行啊!”
“这个交给我,我来说她,你就放心吧啊。”
不好容易把人给劝走了,何澜止抹了一把汗,妻子丰玉琼走了过来,好笑地问道:“陈夫子又在投诉谢念了?”
何澜止摆摆手,笑道:“谢守德的人情可不好还。”
丰玉琼虚点了自己丈夫一下,道:“若非你自己也看中了,就算是谢守德开口,你也不可能会答应让她入学。更何况,这还是个女孩子。”
何澜止双手负背,走在丰玉琼身边,道:“谢念这孩子,聪明,有天赋,就是不爱看文字,爱舞枪弄棒的,兵书这种书她倒爱看,拦着也能偷偷借着看。从这性格上来看,真像谢守德,不像谢守仁。”
“一笔写不出第二个谢字来,都是一家人,倒也不奇怪。”
何澜止笑道:“可能两人都像老一辈的谢侯爷,谢念像她爷爷。”
“可不是么?”
两人才走两脚步呢,抬头就看到了谢念幽怨地站在前面,只不过她个子矮小,被一旁的花草遮住了才一时没发现她。
她幽怨地说道:“山长,师母,你们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
何澜止笑道:“说你坏话,又何须背着你说?”
谢念倒是很好奇,问道:“山长,您见过我爷爷呢?我爷爷是不是很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