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韫深提及均田制的时候是他十六岁的时候,那时候只是一个较为粗糙的想法,如今过去了十几年,以朱韫深的脾气,肯定会更深进研究。
一想到这一点,赵蔚就坐不住了,道:“不管如何,我先去信给他。”
赵望和点了点头,道:“若想要变法,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了。”
“是啊。”
朱韫深的时候暂且说完了,赵望和又提及了另外一件事,“目前我们的人手不够,上到县令,下到衙役,都不够。衙役还好,从百姓中提拔即可,但像文书,县令等,都不适合。”
赵望和心里显然已经盘算很久了,“我已联系与我相熟之人,但这显然并不是解决办法。我们需要人才的主动靠拢,而非自己找人。不过当下的情况,若是半语有认识到有才学之人,还请举荐一番。”
赵蔚也知这一切都还在起步最为艰难的阶段,他紧紧皱眉,开始搜罗自己认识之人,片刻才说道:“文书、典吏倒还好,可以去书院看看,只是能担起县令之责的恐怕没那么简单。”
赵望和点头,“我明白,我领军出身,武将倒是还好说,但文官确实是少。”
赵蔚道:“百川书院的同窗恐怕已经各有各的发展,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贸然联系他们,也拿不出打动人的本钱来。”
赵望和微微一笑,问道:“那可有混得不如意的人选?只要他有一方本事,性格再有问题,也不是问题。”
赵蔚笑道:“下官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赵蔚话锋一转,有些担忧地问道:“新启帝那边没有问题?朝廷确定不会派出人手来接管吗?”
赵望和平静地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朝廷是不可能不管的,事实上随着郸州的沦陷,天下都掀起了轩然大波,这意味着天下间的战争全然开启了。一些百姓起义了之后才发现,所谓的军队也不过如此。一些豪强面对朝廷的剥削,已然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有些人已经拒绝朝廷命令了。
明国更是首冲其中。
全国涌起多起民乱,裕安帝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自然不肯动用永定城的武力,而是选择了派遣其他地方的兵力过去。一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正常,民乱也很快被镇压了。但是很快就涌起第二次民乱,而这一次,裕安帝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了。
民乱的地方在谭州,谭州背靠胡国,要分出一部分兵力预防胡国袭击,故而就不够兵力去镇压民乱,裕安帝选择了遣派另一侧的台州刺史领兵相助,然后,然后台州刺史上奏说自己生病了无力带兵为由拒绝了。
紧接着被点名的好几个刺史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而这一切就是发生在郸州沦陷之后。
如今的情况是,裕安帝必须动用直隶于朝廷的军队,如原先的谢家军,以及洪群永所率领的军队。但是这些军队一面抵御着游民,一面提防着胡国,裕安帝着实不想轻易动他们。
裕安帝很浮躁,他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面对着下手的左右丞相,问道:“颐国这是公然掀起两国战争,如今郸州已沦陷,接下来是什么地方?乌州?还是昌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侵占朕的领土吗?!”
左右丞相都低头不语,惹得裕安帝三两步来到他们跟前,狰狞着面孔道:“把他们赶出去!”
左丞相战战兢兢地道:“可是陛下,派谁去呢?”
“洪群永呢?!”
“洪将军要镇守郢洲。”
“那除了他之外,难道再没有别的可以出战的人了吗?”
得到的只有沉默,裕安帝更愤怒了,“泱泱大国,竟落得如此下场!都给朕滚下去!”
到了第二日大朝会,裕安帝再一次把这个问题给抛了出来,得到的依旧是沉默。裕安帝狰狞着面孔,“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有人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和颐国相比,游民的入侵更为重要。若是为了防御颐国的侵犯而调走军队,因此游民大举入侵,后果更为严重。如今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刻,我朝两面受敌难以抵抗,不若……求和。”
此话一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不少大臣纷纷颔首,个别的叫道:“臣附议。”
“臣附议。”
裕安帝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就变苍白了起来,摇摇欲坠,“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臣们脸色也并不好看,地方刺史不受命令,这也代表着国家正在逐渐失控,他们有心也无力啊。
裕安帝看向谢守仁,“谢侯爷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