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笑了笑，没说话。

云宣也是没想到他敢狮子大开口，忍不住开口道：“就算我放弃了竞争，他们也未必会选你。”

齐越笑了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你只要负责放弃就行。”

云宣想了想，说道：“我答应你。”

“好，爽快。” 齐越笑道：“我也会依照承诺，把所有的视频都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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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韩子书和云宣离开了会所，韩子书还是有点不放心，忍不住问道：“万一他反悔怎么办？”云宣却一脸笃定，“放心，他不敢拿顶奢代言来赌。”

坐在后排的武黎闻言低下了头，小声道：“对不起，宣哥，我又闯祸了，放心，我会赚钱还给你的。”

云宣闻言转过头看他，也没推辞，只是说道：“好，我等你，但是不准再用今天这种方式了，这个圈的水很 深，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武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答应一个承诺似的，郑重地点头道：“知道了，宣哥，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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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书想了很久，如果谈及最恐惧的东西，毫无疑问是他的童年，于是韩子书决定回一趟出租屋。这次是他自己去的，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也不知道父母他们多久没回来了，家里甚至结了蜘蛛网。

他站在玄关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首先进去的是父亲的房间 ，房间里应该很久没住人了，但是还是有浓重的烟味，时不时还掺杂一些酒后呕吐物的气味，他连忙走上前，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当在窗户旁边看到一根弯了的钢筋时，他忍不住发抖，这是他身上无数伤痕的凶手，他颤抖着把钢筋握在手里，往日皮开肉绽的声音，母亲的哭声，父亲的咒骂声，全部涌入脑海里，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几乎要晕倒，连忙丢了钢筋，逃亡似的跑到母亲的房间。

母亲的房间里温情很多，有很多他的照片，有些照片甚至他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拍摄的了，有几张是他还不会走时母亲抱着他照的，母亲漂亮的眼里满是柔情，亲戚都说他的眼睛最像母亲，不笑的时候满是疏离，笑的时候又像小狗一样亲和近人。

最后是他自己的房间。

他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就很单调了，除了书还是书，还有很多日记，说是日记其实都是一些零碎的纸片，因为他发现父亲会偷看他的日记，所以他总是随手写在纸片上，然后夹在书本里。

有时候是烟盒，有时候是便当盒，奇奇怪怪的纸片都有，他从一本本书里抖出来这些小秘密：

【父亲出轨了。。】

【他又打我了，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遇到了校园暴力，我和母亲说，她说是我的原因，为什么别的孩子不会被校园暴力...】

【母亲发现父亲出轨了，居然无动于衷，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等韩子书看到一个黑色纸片时，他愣了愣，捡了起来：

【11班的班长好优秀，感觉有点喜欢，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这个纸片就是高中那场暗恋闹剧的源头，当时他写完不小心把纸片塞到了第二天要上课的书本里，然后就被同桌看到了，同桌抢了过来，然后在班级里大笑着读了出来。

韩子书至今还记得满堂的哄笑声。

没人会怀疑他喜欢的是男班长，都以为她喜欢的是女班长宋瑾。

后来就是云宣和他疏远，然后和女班长宋瑾很快在一起的狗血故事了。

韩子书看着纸片上的这些文字，一时有些滴笑皆非。其实也不怪同学们会以为他喜欢的是异性，因为他一直都装的很“直男。”有时候装到最后，韩子书都要觉得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他对自己的性取向的探索，用了两年，中间的迷茫，自责和疑问让他时常处在痛苦的拉扯中，后来他终于确认了自己是喜欢男生，他紧接着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恐惧，他害怕被人知道。

在他小时候，父亲给他讲过同村的一个同性恋的结局：被同村极端的人在深夜捅死，韩子书心里深怕自己也会遇到这样不理智的人群，哪怕后来长大了，这样的恐惧也深深地刻在他的血液里，所以后来他遇到云宣和他表白，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和厌恶，好像自己辛苦辛苦隐藏那么久的秘密被人肆无忌惮地揭开的那种厌恶。

在另外一本数学书里，韩子书翻到了他们当初的班级大合照，这是他和云宣唯一一次合照，图片中他发现云宣的眼神是看向他的方向。原来云宣早就喜欢他了，原来云宣以前那么犯贱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为什么他以前一直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