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帕基束手无措的时候,你终于停下来,愣愣地看着他,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啊,我的学费!”
玛蒂达从你口袋里抢走的钱都洒在地上,你当时只顾着要跟那男人划清界限,完全忘记捡钱了。
你懊恼地皱起脸,阿帕基担心你马上又要掉眼泪,连忙出声:“我来出就是了!”
“不要!”你尖叫,“那是我自己兼职的钱,才不要白白给他们!”
你像个耍赖的孩子,如果不是理智,大概要在地上打滚。
阿帕基没想到你会这样说,怔了一下之后忽然放开你笑得发抖。
这下轮到你摸不着头脑了,实话说,阿帕基对谁都一样,从来都一副苦大仇深所有人都欠他钱的样子,就算偶尔笑起来也是在嘲讽。
你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嘴巴气愤地撅着,眼里却是困惑的神色,生动得可爱。
一切都不同了,只要望着这样的你,好像他也可以变得不同。
男人忍不住揉乱你的头发:“不错,你说得很对!我会帮你要回来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过现在,去吃个饭,然后休息一下,下午我再送你去学校,别想那些了,那不是你需要担心的。”
你好不容易脱离那个地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你鼓起勇气,但阿帕基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不应该让你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免得再功亏一篑。
男人带你去了餐厅,大概不是饭点的缘故,餐厅没什么人,连经常聚在这消磨时光的布加拉提小队也只来了纳兰迦和福葛——啊,不过加上阿帕基就来了大半了。
等一等,你现在也是布加拉提小队的人了……实在没什么真实感。
你像以往那样和他们打了招呼,和以往不同的是,没有人再忽略你。
阿帕基和最开始的那次一样,给你点了奶汁意面。一样的口味,一样的配菜,当然也是一样的美味,只是吃的人变了,心情也变了,你没有那么饿,也不再只顾自己。
你用叉子卷起裹着白酱的意面递到阿帕基面前,他正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因为你意外的动作而停了下来,紫金的双瞳带着疑问微眯。
“阿帕基先生一定连早餐也还没有吃吧。”其实,经过那段相处,你也并不是完全不了解他啊。
你笑眯眯的样子让男人很难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你这样的小女孩喂食的。虽然说,这种心态实在别扭奇怪又毫无用处,但他既然这样长到至今,也没有要改变的打算。
正迟疑着,纳兰迦吃吃地笑起来。
阿帕基迅速地摆了摆手:“想吃的话我自己会点。”他语速太快以至于语气含糊得很委婉。
这不好,这会让人产生如果再试试他就会接受的错觉,阿帕基想。
但已经迟了,你果然又朝他递了递。
拒绝的话,你是否会伤心?毕竟你很少主动表达,也许你很努力地鼓起勇气。
……该死,他为什么要考虑这些?
阿帕基最后折中地握着你的手把意面送进嘴里。
当然是好吃的,不如说,因为是意面的第一口,所以好吃得过头。
白酱浓郁的特色风味,韧性的面条,口感丰富的配料,因为刚出锅还带着蒸腾的热气。
阿帕基咀嚼着,一种可以称之为愉快的感觉慢慢地扩散开,意面的热度随着食道滑进胃里,身体被唤醒,泛着懒洋洋的温暖。
在这样的好天气里,搞定一点麻烦,空着肚子来上一口意面,竟然比酒精更让人愉悦。
阿帕基想,他的确应该给自己也来一份。正当他要叫服务生的时候,才发现他还握着你的手,透过你柔软的皮肤依然能感受到底下纤细的骨骼,正正好好地蜷在他手心,他不可再收紧,却也不想松开。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因为他忘了松手困惑,也不像以前一样面对他小心翼翼又过分紧张,那双湿润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用一种雀跃的语气说:“果然,阿帕基先生是喜欢这种味道的吧!”你记得阿帕基喜欢奶油披萨,那么他一定也会喜欢这种意面的。
男人侧过头,手心出了一点汗,在你发现之前就很快地松开你。
你看起来很开心,还好他没有拒绝。
男人招了招手,也点了一份与你相同的意面。这样,你就不会再想着喂他了。他撑着下巴看你,你倒没有什么不喜欢在别人的注视下进食的矜持,被他看着依然吃得很香,嘴唇沾上奶白色的酱汁,也非常乖地自己舔掉。
他不知为什么心里痒痒的,如果拽住你的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