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个男孩并没有这一切经历，可他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在准确的时机执行他早就准备好的计划。

他早就胸有成竹。

“列车上的那个你，还有告诉你会发生什么的那个你。”

在你说话的同时，周围的一切被黑暗吞噬。

“啊——你发现了？我就说你会发现的。”对方摊开手。

两个和他完全一样的男生从你身后走出来。

“我只是想帮你，小姐。”一个说。

“你看起来并不高兴，明明布加拉提活下来了不是吗。”另一个说。

他们一个神情平静，一个神情阴郁。

真是神奇，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当他们一起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却又如此分明地不同。

这难道是你造成的吗？

你缓缓蹲下身。

在布加拉提拿出携带电话的时候，你就已经意识到这是梦了——其实，从一开始就哪里都是破绽，你出于这样那样的心情不愿意戳穿。

乔鲁诺叹息。

他本来以为，如果帮助你完成这个执念，你会轻松一点，至少让你更有信心一点，打起精神。可是你看起来并不激动，也不高兴。

或许他有一些纰漏，也许最后应该让乔乔夺过你的枪，由乔乔做最后的了结。

他原本觉得那样你会更有参与感，现在看来他选错了。

这有一些遗憾。

几乎是无关牵扯进来的乔乔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你难受什么？难受你杀了那个男人？从他走上这条路他就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小姐，不要侮辱他的觉悟。”

“如果我是你，我只会后悔那时犹豫的一瞬间，如果这里是现实，已经足够他在那么近的距离杀掉布加拉提。”

他不像那两个家伙与你有些说不清的交情，因此他对你毫不留情。

男生薄情地微笑起来，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出于报复，单纯地讨厌你。

“别再说了。”乔巴纳近乎威胁地看了乔乔一眼，这其中蕴含着他对自己的愠怒——如果不是那些经历，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可你并不是乔乔以为的，软弱地害怕牺牲，也不是天真地以为事情可以毫无伤亡，轻易地解决。乔乔对你的内心一无所知，你是真的知道个中困难，也固执地找寻那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你太过心软了，太过善良了，乔鲁诺说这一次你选择了接近迪亚波罗，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会对你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一定连那个恶魔也希望拯救。

这样的天真令人发笑。可是善良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从一开始就摒弃善良，把善良当作愚蠢的人无耻，而他也是其中一个。

乔巴纳在此刻忽然明白你为什么将他推开。

他把无耻当作理所当然，以至于那时不明白你的失望。

你被三个少年围在中间，像一场审判，可你没有力气为自己辩护，你知道那男孩说的是对的，正如他所说，你总是摇摆不定才总是失败。

“可是我就是这样，我也想不受任何人影响，我也想足够坚定，我也想……可是，我就是这样……”

你是一个社会不适应者，所以你早早地就选择逃避，早早地就将自己封闭，但是现在你卷了进来，你没有办法 ，只能用你格格不入的心去改变过去。

世界是不会为你改变的，你只会被磨得伤痕累累。

乔巴纳将你拉起来，你几乎没有力气挣扎，被他带进怀里，他低头看着你闭紧的双眼，你的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却没有哭。

啊，你变得更坚强了。

“但是，你就是这样，我才爱上你，小姐。”他将你的头发撩到耳后，笑着轻声说：“你被匕首贯穿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想我是恨你的，可是我也真正知道了爱的感情。”

从遇见你开始，他就对你抱有一种奇怪的占有的想法，可那却是源于你对他的爱，他想你理所当然该属于他。

但是他爱你吗？他那时想的是他要利用你这份感情，你一定会帮他，一定会站在他那边，直到事情结束，他还要将你永永远远地占为己有。

他从未爱过你，因为他从未被爱过，他是不懂如何去爱的，直到你将他抛弃，那一刻他才真正地被击中，真正地爱上你。

爱原来痛得像恨。

可是他感觉很好，他终于找回他心缺失的那一块拼图，他终于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