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些什么,两个乔鲁诺只得一边避免被你们发现一边再走近一些,可是走近后,他们忽然顿住了。
杂货铺的门口垒着十几个旧型号的小型监视器,屏幕上的布加拉提正缓缓走进教堂。
谁都知道那是你最深的情结,可你看起来很平静,木然地站在原地。
天热得让人发闷。
“你的,”第三个乔鲁诺迟疑地向你搭话,“你的冰淇淋融化了。”
你仿佛惊醒似的瞪大眼睛看向他,又顺着男孩的视线低下头——你的手里果然有一支融化的冰淇淋。
直到这个时候你才感觉到那股冰凉的黏腻。
“你需要的话。”说话的男孩走近一些,把手里的手帕向你递了递。
你摇了摇头,视线又回到了杂乱的电子屏幕。
那男孩也转过头,这才看到屏幕上的画面。
“你认识这个男人?”他说。
“他是个好人。”你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所以你想救他?”
你因为男生的话语打了个冷颤,像听到了什么你害怕的东西一样。
“可你看起来无动于衷。”
是啊,你为什么无动于衷?
你低下头,树叶缝隙的光斑在地上无声地晃动着。
“因为我,我做不到。”
“试一试再说。”
那个男孩忽然变得不容拒绝起来,他拽过你的手腕,用手帕擦掉你手指上冰凉湿黏的液体,注视你指尖的碧绿双眼像山林里的溪水,透亮而冰冷。
他不知为何感到烦闷,或许是天气过于燥热的缘故。男生喉咙发干,你们第一次见面的记忆还鲜明,你那时恣意得像你什么都可以做到,既任性又固执,自顾自地拉住他,自顾自硬闯进你格格不入的世界,自顾自让他既厌烦却又一再想起你。
你明明是炽热的火一样的女孩,灼烧刺痛他的神经,可是现在却黯淡得失去了颜色。
人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生物,看到燃烧的火要躲开,却不允许火熄灭。
乔鲁诺攥着你:“……他现在在哪?我们去找他。试一试,就知道你到底做不做得到了。”
你知道结果的,你已经试过了,你已经想过无数遍了,可是看着男生那双星光熠熠的眼睛,你隐隐又感到一种不该有的期望。
你还是没办法放弃。
可是,“我不知道布加拉提在哪。”你又垂下头,无处安放的视线飘落在男生抓住你的手。他的手指有种韵律的美感,一节节曲起弯折的指节像诗句斜斜的分隔符,整齐地印在你纸张一样苍白的手腕。
乔鲁诺忽然指向已经黑屏的电视屏幕:“这里,你一定知道这里是哪吧,我们直接去那里。”
得到你的回答,他点点头:“我们先坐车去威尼斯,然后再坐船去那里。”男生又低头看了看你手里的冰淇淋,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你,“在那之前,把这个丢掉。”
直到这个时候你才开始不情愿地抵抗他,但是显然你越挣扎乔鲁诺抓得越紧,他不知不觉靠你越来越近,直到你们的呼吸缠在一起。男生的眉毛皱起来,还没来得及退开,听到你小声说:“它是开心果的。”
乔鲁诺看向你,但你已经撇过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你的表情,只留苍白的耳尖透出淡淡的血色。
你的皮肤很薄。他没由来地想到。
“走吧,再买一支。”他说。
你摇摇头,乔鲁诺在你开口之前预判你的话,“再买一支也不是一样的?”
你尴尬地脸红了,他带有一些促狭地笑起来:“这次也尝尝新的口味吧。”
你仍然低着头,他不知道你是在看冰淇凌,还是在看他的手。
半晌,男生终于意识到什么:“……这是我给你的那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