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卿想起摆在顾家那些沾了灰的奖杯,原来所谓回到“正轨”就是不断取得荣誉,即使违背本心。她想当赵飞卿离开赵家时能带走的也只有那些奖杯,那些可以割舍却无法抛弃的东西,那是赵衡赋予她的价值。
不知是否是她看错,洁净的窗子上倒影出了另一个影子,单薄可怜,她仿佛听到了哭泣声。
她问赵衡:“我几乎每次都拿第一吗?我每次都让你满意吗?”如果没有,我受到了怎样的惩罚呢?
赵衡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被漫不经心的愧疚代替,他说:“一只狗让你输给了别人。你知道我不忍心责怪你。”
是公寓照片上的狗,原来是这样啊,那只狗是代人受过,赵飞卿心中隐约有预感,“我输给了薛瞻?”赵衡说:“难得你还记得赢家的名字。看来那只狗的死让你长了记性。”
赵飞卿宝贝那只狗,她感受到久违的快乐,却没想到这份快乐的代价可以这么大。她输了比赛,她以为只是一次意外的失手而已,赵衡却告诉她:“好好反省。不要为了一只畜牲分心。”她意识到什么,问:“我还能再见到它吗?”赵衡冷冰冰地说:“它死了。我不能怪你,所以一切由它承担。”
她浑身颤抖,大叫着冲出去,安静的长廊上没有狗叫声回应她,身后是赵衡漠然的眼神,她的双手忽然变得僵硬,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温热的泪水提醒她,她愤怒恐惧到了极点。
自此她变得暴躁易怒,她需要发泄,狗承担了她的过错,那就需要人来承担狗死了的过错,而那个人就是薛瞻,一个唯一有点儿理由可以让她怨恨的人。为什么要拿第一?就因为他拿了第一,她的狗死了。
一切顺利成章,赵飞卿知道为什么她要霸凌薛瞻。
赵衡对于狗的死没有丝毫抱歉,他甚至庆幸他用对了方法。
赵飞卿看着赵衡的脸忽然想吐,心理上的厌恶逐渐鼓动着生理的反应,额上的青筋凸起,她朝窗上看去那个影子已经不见了。
020尝试安抚她的情绪,“与你无关。”
可这一切她都感同身受,完全像经历过一样。
她伸手握住餐盘上的银色小刀,冰凉的刀身贴在她的掌心,她凝视着赵衡脖子上的脉动。与此同时,赵衡察觉到了杀意,他对上赵飞卿不沾情绪的眼睛,注意到她手上的刀,却并不慌张,“你应该想过无数次吧?杀了我?可我记得你从没没动过手。毕竟,我们血浓于水。”
赤裸裸的挑衅,掌控者的不屑,太得意了赵飞卿想至少他死前不能这么得意。她冷静下来,“我明天跟你回赵家。”
赵衡毫不意外赵飞卿的妥协,他好像又回到了可以掌控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