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他!
曲随歌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这道立后的圣旨,说的不就是他。
原来早在他还未出生前,先帝就已经写下圣旨,要让他来做未来的凤君。
曲澜月沉寂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原以为他和陛下此生注定无缘,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写下。
他,是她的凤君。
曲随歌因为酒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刚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站在一个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就已经先踢了过去。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曲随歌浑身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继续歪七扭八的瘫回到床上。
“你一大早的来找我干嘛?”
“这是什么?”
曲澜月拿出手中握了一夜的圣旨,他似乎生怕这道圣旨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一晚上反复打开查看了许多次。
况且他也不是一早就来了,而是昨晚都没回去,硬生生在床边站了一整夜,就等着曲随歌醒来给他一个解释。
曲随歌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后,直接一把夺了过去。
“小孩子家家的,别乱碰你老娘我的东西!”
“先帝立我为后的圣旨,如果不是我恰巧发现,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告诉我?”
曲澜月冷笑一声,也说不上来他此刻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
“谁说是你了,这圣旨上又没有写你的名字。”曲随歌把圣旨藏到身后,嘴硬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曲家世代忠良,特立曲氏随歌之长子为皇太女聆祤之凤君,永结百年之好,钦此。”
“曲随歌之长子?”曲澜月面无表情的盯着曲随歌,反问道:“难不成母亲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孩子?”
难得瞧见他如此严肃的样子,曲随歌一时间也有些被他唬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怕他做什么。
“这就是先帝当初随便写着玩的,没必要当真。”曲随歌打了个哈哈,含糊道。
“呵,”曲澜月忍不住轻笑一生,道:“母亲是当我傻吗?”
“澜月?”曲随歌终于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按理说,就算曲澜月看到了这道圣旨,也不该在这个反应才是啊。
他最多也只会吵着闹着不愿意去做这个凤君,而不是现在这样站着床边冷声质问他。
“你……该不会真的想做这个凤君吧?”
曲随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出声。
“如果我说,我喜欢的人,就是当今陛下呢?”
“这怎么可能呢,你都没见过陛下,怎么可能会喜欢陛下呢,”曲随歌摆了摆手,只把曲澜月的话当做一个玩笑。
“儿子,听娘的话,娘还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来换取荣华富贵,皇宫哪儿是人待的地方,听话,你就跟娘在这边关好好待着。”
她这儿子自小在边关无拘无束惯了,怎么能适应得了皇宫那种处处都要遵循规矩的地方。
“可是母亲,”曲澜月听到曲随歌这番真心实意的话,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可是……
“我真的喜欢她,我也愿意嫁给她,做她的凤君。”
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曲随歌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时和陛下有了交集,但是……
曲随歌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月儿,娘了解你的性子,最是向往自由,不愿意被拘着,可皇宫,就是这世上最大的囚笼,一旦踏入,这辈子就再也出不来了。”
“你现在说你喜欢陛下,觉得自己可以忍受这样的生活,一年两年无所谓,可十年二十年呢,你还能忍受吗?”
“更何况陛下是什么人,你以为她只会有你这一位凤君吗?她还会有其他侍君,你难道要跟这么多人一起去争抢一个妻子吗?”
曲澜月沉默不语。
他确实没有考虑过母亲说的这些问题,看到圣旨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只想着,他能和她在一起了,他能名正言顺的嫁给她了。
就像在刺骨寒风中行走的人,明明都已经快要习惯在寒风的冷冽了,却偏偏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这让他怎么能放弃。
曲随歌苦口婆心的劝解他,只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切莫一心只想着往南墙上撞。
“听娘的话,把陛下忘了,就当你从未见过陛下,这道圣旨,你也只当没见过,慢慢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曲随歌把曲澜月抱进怀里,柔声安抚道。
“母亲,我忘不掉。”曲澜月嗓音多了一丝沙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