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起上半身吻她,抬手去捞两人的衣服。
江司甜忽然抱住他,细柔的双臂搅着那坚硬的脊背。
陈速轻颤一下:“怎么了?”
江司甜小声说:“带和不带哪种更舒服?”
“……”陈速哑然失笑,“这是一道送命题吗?我哪知道?”
他笑着轻抚她的秀丽眉骨,满眼深情和温柔:“我又没试过第二种。”
江司甜凝望着他,咬了下唇:“以后可以不用,不会有事。”
“啊?”陈速愣了下,不,是愣了好多下。
先是喜,然后慌,最后翻身坐起,背对着她,那是一道沉默的脊梁,在缓慢下沉、坍塌。
江司甜套好T恤坐起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陈速在发抖,他深埋着头:“准备告诉我了吗?”
她笑了下,用平静的口吻说出沉痛的话:“也没什么,只是这个江司甜没办法给你生什么大胖小子,所以,那个……不需要了。”
陈速呼吸停住,一口气憋了好久,重重吐出来,汹涌澎湃的眼泪跟着淌下,他捂住脸,一双粗糙大手能把湿透的眼睛全部遮住,但遮不住半滴眼泪。
陈速扭过身,结结实实地抱住江司甜:“对不起,小甜,对不起……”
那天陈速哭了很久,在遇见江司甜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哭成这幅模样,他自觉铁骨铮铮顶天立地,哪怕当年腿骨生生折断时,也没有流过半滴泪。
他不为自己的命运哭,不为自己的痛苦哭,他为母亲哭,为妻子哭,为女儿哭。
陈速不觉得自己窝囊,只觉得自己混蛋。
他后悔。时间如果能倒流,在她提着高档包装袋、捧着满怀小雏菊路过时,他宁可没有过那惊鸿一瞥,宁可没有走过去,让臭烘烘的自己笼住她。
这年盛夏,疾风骤雨在陈速的眼睛里。
但隔日,依然是碧空如洗,滚烫的太阳高悬中天,散发着生机勃勃的光芒,有种叫人不可直视的伟大。
他怦然跳动的心是温柔的,他浮肿的眼睛是平静的,他粗糙如墙的手掌是沉稳的,他手里牵着江司甜,身边跟着姜信,怀里抱着穗宁,他们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