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之下,原本宽阔的地界,骤然狭窄逼仄,随着他的进攻,又添了不少燥热,不少难耐。这等模样,隔着阻挡的呼吸,本就不畅,更何况他来势汹汹,没几个回合,蓁蓁心口,就好似堵着一块儿大石头。
她用力推开这人,却发现他仿若壁虎,丝毫挣脱不得。
愈加头昏脑涨,心口憋得厉害,蓁蓁上手锤他。这下倒好,这人紧握她双手,推过头顶,瞬间制服。
毫无办法的蓁蓁,搅动浑浊的脑子,突然想到个法子,趁他进攻,偏一些去,于唇角咬他一口。
这头豹子吃痛,终于松开到手的猎物。
他半眯着眼,全然盯着那双红唇,歇了好几口气,方才问道:“你咬我?”
诸多情愫当中,蓁蓁竟然听出三分埋怨。这人还好意思怪她了,一上来逮着人就咬,他还有理了!
不及她的质问之声出口,这人复又低头,蓁蓁哪里能让他如愿,退了一些。
这微不可见的闪躲,立时叫旖旎燥热的氛围,多上几丝酸楚。蓁蓁后知后觉,抬眸去看他,见他双目微红,像是要哭出声来,一滴泪挂在眼角,泫泫欲泣。
饶是再铁石心肠,也见不得他如此,蓁蓁心疼,软合着语调说道:“没气了。”
他眼中的那一滴泪水,转瞬之间明亮异常,好似山涧清泉,好似清晨露珠。
“许你缓一缓。”
娘子小声道:“霸道得很,那里是缓一缓能好的,我要多缓一缓。”
男子听罢,朗声大笑,一手放在她头顶,让她落在他怀中,而他自己,则将下颌落在小娘子头顶。
“你笑什么?”蓁蓁被人捂着,好没力气说道。
过去了的就过去了,崔敬不是那等不欲使人知晓自己内心角落之人,“我过来,没瞧见人,以为你走了。”
“骗子,罗帐还未全落下,给你留了半扇,你还能不知道我在哪里。”
男子又是几声轻笑,“知道知道,后来是太高兴了,没忍住,你多担待。”
“没脸没皮!”
崔敬眉眼上挑,“能骂人了,可见是休息好了?”
蓁蓁瞬间歇了气焰,“没有没有,万万没有,你再等等。”
“等什么等,不是你邀我过来的么?”崔敬这厮,倒打一耙。
“什么是我邀你的,我是看书累了眼睛,回来歇息的!”蓁蓁无力狡辩。
实则,她是委实不能再听那淅淅沥沥传来的水声,这才着急忙慌过来,藏在被褥之下。谁知道,如此一来,又被他捏住把柄。
“哦!既是如此,那你就这样好好呆着,省的一会子眼睛再累着了。”
说话之间,崔敬半褪中衣,将小娘子整个脑袋笼罩起来,让她在自己胸前,鼻息不断,呼吸乱窜。而这厮,凭借自己身量高挑,掀开她后衣领子,借助夜间视物的本事,视线寻索,不断朝下。
玉肌香肩,如玉光芒,几丝青丝墨发,混在绯红肌肤之上,更显诱人。
一股称之为占有的渔网从天而降,正中男子眉心,顺着四肢百骸遍及全身经脉,再汇聚成一团,从脚心而起,一跃到胸腹,搅动心跳,晃动心弦,继而往下。
一团火焰似的力道集聚,冲破一切,及至深处。小娘子承受不住,一声嘤咛。
“别怕。”
他哑声说道。
柔和声线,表象而已,他力道不减,横冲直撞。顷刻之间,翻江倒海,大雨倾盆。重重雨幕之中,小娘子汗津津一片,发丝粘连,泣不成声。
饥饿多年的小豹子,偶然得了猎物,如何肯轻易放手。也不知酣战到何时。不知不觉之间,外头下起雨来。
起初,濛濛细雨,混着屋内散发的光亮,昏沉沉接天连日。继而,滴滴答答,大了一些,再后来,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瓦当水滴一点点,接连成丝线。
屋内,喜烛摇曳,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