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沈明玉长舒一口气,放松了身体,“刚刚这是怎么了?我好像在另一个空间。”
就听着外面演奏祈梦节丧乐的乐器从本来的各司其职到现在的毫无章法,二胡拉的如同锯木头一般难听,还伴着有如撞墙的鼓声,再搭配上些许鬼哭狼嚎,好好的祈梦姐应当是被毁了,最后还有不知是何方的鬼在大喊着:
“芳儿,不要抛弃我……”
“鬼!妈呀,我见到鬼了?!”
“我家呢?我家在头上呢?嘿嘿……”
沈明玉:“……”
感觉好像都疯了。
司渊叹了口气,半跪在床上,伸手将沈明玉的被子整了整,又将她严严实实地裹在被筒中,边整边说:“是他们祭祀用的器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成了邪器,偏偏还需要把它砸了,我没来及阻止,导致你被拖了进去。”
确定自己重回安全的地方,回过神来的沈明玉方觉浑身酸痛。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她就感觉自己的感冒更严重了,可心中仍有一万个疑问,不得不沙哑着嗓子问:“为什么我被拖进去了?而且……我竟然看到了你……这个邪器也太奇怪了。”
司渊默了默,没有直接回答沈明玉道问题,而是追问:“你看到了我?”
还没等沈明玉回答,司渊便又抛出个问题:“我对你做了什么?”
沈明玉:“……”
“你没做什么。”语气要多诚恳有多诚恳,“说不上来,草也说不上来,别问了。”
听到这话,司渊一挑眉,本来紧蹙的眉头松了松,幽幽地说道:“这个邪器是针对鬼族的,根据过往经历判断的话,大多和记忆与执念有关。”
整理完被子,他斜侧着身子坐在床边,眼神中包含着说不清楚的情绪,“而你看到了我,被子还很乱,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沈明玉张了张口,又闭上,又张了张,又闭上,最后合上了眼,转过身,实在是不敢看坐在旁边的司渊。
一想到他当时不着寸缕地躺在她身边,还问出“这样呢?”这种话,她就感觉自己的嘴角快要压不住了,可这要是笑出了声,那她就彻底在男人面前抬不起头了。
于是她小声嘟囔着:“没有,你什么都没做。”
“哦?”司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尾音上扬,充满着不相信,可他的话却是:“没做什么就好,你听外面,那些鬼族应当都是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东西。”
接着,男人轻笑一声,似是不屑,又像是嘲讽:“这次祈梦节倒也算是成功,不过万幸,你不是鬼族,不然真的会陷进去,妖和鬼的灵魂,区别还是很大的。”
听到这儿,沈明玉才转过来头,看向司渊,“我记得鬼族,尤其是还在鬼界生存的鬼,要不然是还有执念,不愿转世,要不然是时间未到,不能转世。”
男人肯定的声音传来,引得沈明玉陷入了沉思。
“所以周围……有多少邪器?”半晌后,沈明玉问出了她现在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你先前说过,邪器的主要目标是情绪丰富的生灵,那鬼族,本就是灵魂凝聚起的躯壳,他们才是邪器炼化的,最佳选择。”
“就像之前在松山时那名鬼妇人一样,她不仅是最佳的容器,也是最好的养料。”
屋外的哭喊声越来越大,此时所有的乐声已经全乱了,万鬼齐哭,一声接着一声撞击着沈明玉的灵魂空间,让她整个经脉都气血翻腾。
司渊皱了皱眉,挥手用神力罩住屋子,施加了层隔音的结界,随后淡淡地回答道:
“多到,无法言说。毁是毁不完的,远比凡间要多,而且前后勾连,整个丰兰城都是炼制邪器的阵法。”
出乎意料的答案。
借着结界微弱的光亮,沈明玉看着床边的司渊,突然想起来先前是假冒的“司渊”说的南楼去找丰兰城城主,那实际上呢?
沈明玉清了清喉咙,强行按压住心底的恐慌,“南楼呢?去找城主了?”
司渊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搭在沈明玉的额头上,强行转移话题。
“你睡吧,等你好点再说。”
听到这话,沈明玉心底多了丝烦闷:“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就是有点……”
话音未落,司渊就回答了她的抱怨,“因为说了你会担心。”
沈明玉这才断断续续地将刚才的话说完:“有点担心……不是,你越不说我越担心啊?”
司渊没有说话,借着光亮,沈明玉看见男人看着她的目光中的无奈一闪而过,随后便又恢复到了平常的冷静与理性。
“我不想骗你,”司渊站起身,挥手将桌面上的吃食用结界罩了起来,沈明玉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被饭香味叫醒的,一时之间感觉唾液在舌尖分泌,连忙打断了男人的举动。
“我想!咳,我想吃饭!扶我起来!”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沈明玉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活了七八年的老鸭子还要沙哑。
司渊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行,这是南楼给你点的餐,里面有不少对你病情恢复没有好处的菜,所以,必须等你彻底痊愈,才能吃一点。按照你现在的修为,应当也就睡一觉的功夫。”
沈明玉眨了眨眼睛,收回了刚刚激动万分的心情。
“知道了……我听你的就是。”
说完,她的手在被窝中搓了搓,盘算着等他出去,先吃为敬,就算没有好处,抛开剂量谈危害,全部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