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给你……,……领证……”
“……欠条……”
“放心……”
张四凤竖起耳朵也就听到了几个关键字,待还要再听,其中一个人影突然动了起来,向厕所走去。吓得她赶紧把探出去一小节的脑袋缩回来。
“行了,出来吧。”
另外一个人影招呼她,“早就看到你了,还躲什么。”
小心翼翼走出来,看到魏同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是四凤啊。你在这偷听,不太礼貌吧?”
张四凤本来还有几分理亏,一听到问话腰板却立刻直了起来。
“魏同心,你自己不小心点,你怪谁?”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一下子靠近魏同心,“倒是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跟乔天明扯上关系的?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不小心?要不是看到是这家伙,她也不会继续说下去。
魏同心暗道。
张四凤虽然比她小一岁,但跟她同一年上学,只是不同班。
这么多年,又是同学,又是邻居,硬混也混熟了。
这姑娘自己过得还行,所以格外的古道热肠。
因此,卖惨可解。
魏同心叹一口气,挽住她的手,“唉,你是不知道,我这都是被逼无奈的。”
“我家里,唉……现在没办法跟你说。但是,乔天明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这样一说,张四凤就同情地看着魏同心。
魏家忙里忙外,最忙的就是这个老三。魏家三个长辈,各有各的偏好,没一个人偏向她。
现在好了,把好好一个姑娘,逼得要自己嫁给二婚头,估计一辈子还没个孩子,真不知道魏家叔叔婶婶在想些什么。
张四凤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好说说自己的惨事。
“唉,我也是,大哥二哥都有工作了,我妈还想着给二哥张罗对象,就偏心他。上面我三哥也是光杆一个,要啥没啥。我估计工作也是轮不到我了,就盼着家里能给我找个好点的人家嫁了,也算是个出路。”
张四凤的吃穿比三个哥哥还强点,但这种大事,她就远远比不上哥哥们了。
魏同心灵机一动,既然自己的事情马上搞定,那保底的方案,好像可以拿出来换钱啊。
不说出来那是纯浪费,说出来被魏家人知道了可就要白拿。
还是跟外面的人交易比较好。
她神神秘秘凑近张四凤,问,“四凤,我明天要去找老同学打听工作的消息,如果打听到了,我现在是保不住,也用不到,你愿意换吗?”
工作?
什么同学还能把工作的消息漏给外人?
哦不对,眼前就有一个准备漏的。
张四凤一下激动起来,用一种看恩人和二傻子的复杂目光看着魏同心。不过转念想想,也就是打听消息,都不保证能打听到,更别说保证拿到工作机会。
张四凤冷静下来,“我愿意换,但我没钱,手上就一块多。”
“现在一份工作要四百,就算咱们关系好,也不能让你吃亏。”
她有点难过,“我爸妈倒是有,但他们一旦知道了,肯定是给三哥,哪有我的份。”
那本来就只是个考试机会,魏同心也没打算纯坑钱。交易就是要都有收获,才能长久地做下去。
现在来说,更重要的是,这个消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事情还没定。明天要是真有消息,你给我写欠条都行,以后靠工资也能还上。”魏同心拍拍她的肩膀。“你今晚好好想想,要是明天拿到消息了你还拿不定主意,那我就找别人去了。”
说完,魏同心就回家去了,也不管张四凤留在原地陷入焦虑。
乔天明上完厕所出来,看到原地没了魏同心,就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张四凤,满头问号。
那边厢,赵安邦正在自己房间里疯狂收拾。
赵安邦的爹,大小也是个车间主任,赶厂里分房末班车,住上了楼房。
他爹这段时间正好出差去省城机械厂学习。
他爹不在家时,后妈和弟弟都当他不存在。正好留出机会,策划这场入赘和工作的交换。
后妈上班,弟弟上学,明天正好把家里搬空。
赵安邦咬牙下了决定。
至于什么打草惊蛇,根本不用担心。
从后妈问起那份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单方面跟他撕破脸皮了,他自然也没必要顾忌那一家三口的面子。
今天晚上是不方便,毕竟楼房不大,他跟弟弟住一屋。今天先收拾点重要的,明天再整理别的东西。
自己藏在窗台夹层里的钱,妈留下的金戒指和银手镯,连两把靠背断了一根棍的破椅子,他都要带走。
当然,明天走之前,还不能忘了老爹粘在弟弟床底板上的私房钱。
哼,什么私房钱,那是他爹给他出嫁的嫁妆钱!